“……”程菲眸光一瞬驚跳。
正在拉扯程菲的黃毛混子也愣住了,手下意識松開,驚疑不定地擡起頭。
周清南從始至終連餘光都沒賞黃毛一眼。他背靠沙發,懶洋洋地垂着眸簾看程菲,片刻,問道:“下次産檢什麼時候。”
程菲沒反應過來,顫着眼睫輕聲:“什麼?”
“不是懷孕了。”
周清南的視線在她臉上流轉一圈,玩味地扯了下唇,“我負責。”
現場瞬間嘩然了幾秒。
衆人在邊上面面相觑,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本來這小丫頭片子說自己要找周清南的時候,他們還不太相信,覺得二者之間八竿子打不着邊,實在不像有什麼關系的樣子。
結果呢,現在真相大白,這兩人不僅有關系,還連孩子都搞出來了。
吊帶衫女孩見此情形,隻覺心有餘悸,拍拍心口小聲說:“幸好我沒對她怎麼樣。”
黑荊棘紋身也是一陣後怕,抹了把腦門兒,低咒:“狗比黃毛,差點讓他給害死!”
幾米遠外,黃毛一張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他膽子小,吓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程菲的态度也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舔着臉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大嫂!誤會,這都是誤會!”
這頭的程菲剛死裡逃生松出一口氣,聽見黃毛的話,當即嫌惡至極地瞥去一眼。
她隻是回公司取錄音筆,要不是半路被黃毛圍追堵截,又怎麼會誤打誤撞闖進這裡,遇到後面這些爛事?
說到底,全怪這個傻逼!
程菲氣憤得很。這時,聽見沙發上的男人又開口了,帶着點兒好奇地、漫不經心地問:“你對你大嫂幹什麼了?”
程菲聞言,轉過頭,看見那人說話的同時,好整以暇換了個坐姿,左手撐下巴,右手撈起放在沙發上的兩枚白玉珠,習慣性地把玩起來。
程菲目光下意識便落在他手上。
男人的指骨很長,骨節分明,質地上佳的玉珠被他操控在指掌之間,碰撞輪轉,偶爾發出幾聲玉石摩擦的輕鳴。
這姿态懶倦散漫,配着那張冷漠又招搖的臉,說不出的養眼。
可是,為什麼那麼像在看戲?
不遠處,黃毛聽見這句問話,回答說:“今天我姑媽二婚請我去當伴郎,我喝多了,出來就遇見了大嫂。那會兒都半夜兩點多了,我看大嫂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怕她遇到危險就想送她回家,結果大嫂反應過度,噴了我一臉辣椒水……”
程菲在旁邊聽得火大,眼睛越瞪越圓,真恨不得暴揍這颠倒黑白的傻逼一頓。沒等她出聲,玩白玉珠的男人先一步側過眸,看向了她。
他挑眉:“是這樣?”
“不是!”程菲急得要跳腳。
“悠着點兒,别驚動胎氣。”
程菲:“……”
程菲被生生一噎,扶額沉默。
各執一詞的羅生門,周清南對事實毫不關心,隻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戲聽得差不多了,他也懶得再浪費時間,勾勾手指,旁邊一個穿西裝的冷峻壯漢立刻低下頭,畢恭畢敬等他吩咐。
周清南淡淡交代了兩句,青年颔首,多的話一句沒有,上前拎起黃毛的領子就把他拽出了廠房大門。
程菲不知道黃毛會是什麼下場,也沒膽子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