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蔣蘭左右張望了眼,皺眉,看向閨女,“人呢。”
程菲裝傻裝得毫無痕迹:“什麼人。”
“……”蔣蘭無語,擡手輕輕擰了下程菲的胳膊,嘀咕着嗔道,“臭丫頭,連你老媽都瞞,看你還能裝瘋賣傻多久。”
程菲舔着臉朝蔣蘭嘿嘿笑,故意撒起嬌來,“媽,咱們快走吧,這袋東西老沉了。”
“我來拎。”蔣蘭伸手去接。
“哎呀不用,我拎得動……”
“拎得動你還在那兒叫苦連天的。”
母女兩人說說笑笑,很快便一齊走進住院大樓,消失不見。
一道黑色身影這才從旁邊的便利店裡走出。
叮。
周清南拿打火機點了根煙,抽一口,目視着程菲和蔣蘭遠去的方向,面容很平靜,沉寂的眸映入一絲淺金色的日光,平添柔和。
片刻,周清南收回視線,準備離去。然而剛轉身,眼皮子一擡,正好就看見停在不遠處的一輛亮銀色商務車。
後座車窗落下大半,一名美少年坐姿懶散,正支着下巴定定看着他,眼神裡趣味盎然。
隻一瞬,周清南臉色稍沉,眸光也陰戾幾分。
馬路上車水馬龍,充斥着各色各樣的噪音,交談聲,叫罵聲,刺耳的喇叭聲,雜亂不堪。
兩個男人隔着一條街無聲對望,一個興緻勃勃,一個冷漠無瀾,僅僅眼神的交鋒也殺機四伏。
過了大約半分鐘,車裡的年輕男人沖周清南揚了揚眉,豎起雙指,從前額處随意那麼一揮,做了個再見手勢,後座車窗也随之回升,将他充滿趣味的眼神和嘴角的譏笑統統吞噬。
商務車發動,緩慢地融入進擁堵車流。
周清南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他頓了下,又抽一口煙,邊側過頭吐出煙霧,便随手滑開接聽鍵,語氣淡漠中帶着恭謹:“梅老。”
誰知下一秒,一陣笑聲卻從聽筒裡傳出來,嗓門兒軟糯清脆、稚氣未脫,聽着就像是一個幾歲的小娃娃。
周清南聽出對方是誰,态度瞬間冷下去,“什麼事。”
“梅老要見你。”周小蝶的口吻活潑而又充滿童真,笑盈盈地說,“下午一點鐘,到西郊,過來陪梅老打牌。”
聽完,周清南一個字沒回,直接将連線切斷。
城市另一端,西郊一座莊園式别墅内,幾個園丁模樣的中年人正在修剪花枝,從高空俯瞰,整座莊園仿佛一粒白綠相間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充滿中式審美的山水畫中。
下沉式會客廳擺放着一個巨型海缸,幾條寵物鲨在幽藍水液中遊動。
梅鳳年長身玉立,随手将幾條活生生的小魚扔進缸裡,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幾條鲨魚撕咬着分食而光,暗紅色的血液猶如豔麗珊瑚絲,在水中徐徐蔓延開。
忽地,一陣嬌嗔從露台方向傳來,罵罵咧咧:“這個周清南真是越來越讨厭了,一聲不吭就把我電話挂斷,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就把他切成八百塊喂鲨魚!”
梅鳳年聽見這道聲音,嘴角勾了勾,邊繼續喂鲨魚邊随口說:“你和阿南認識了多少年,還不了解他是什麼脾氣麼。”
周小蝶小手捏着手機,重重往沙發裡一扔,穿着公主裙的小身子也爬到沙發上坐好。
她氣鼓鼓的,用力錘了兩下懷裡的洋娃娃,看向梅鳳年,輕哼:“他的脾氣還不是梅老您縱出來的。連外人都說大少爺隻是梅氏的面子,周清南才是梅氏的裡子,整個梅氏上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治得了他周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