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徐霞曼的聲音透着幾分匪夷所思,“好端端的怎麼會遇襲,梁主任得罪誰了?你們不是才剛到蘭貴嗎。”
“是的,我們今天中午才到的蘭貴縣。”程菲也很想不通,“晚上梁主任就被一夥來路不明的人給打成了重傷。”
聽筒那頭的徐霞曼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後續如何處理。
過了大約兩秒鐘,程菲才聽見電話另一端的大BOSS作出指示:“梁主任就暫時在蘭貴的醫院裡養傷,之後一切計劃不變,就是你要辛苦一下了。”
程菲對徐霞曼的處理方案沒有異議,應道:“徐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克服所有困難,交出一份讓您和領導滿意的答卷。”
徐霞曼頓了下,又問:“需不需要我再派一個人過來幫你?”
程菲:“不用了徐總,我一個人可以。”
徐霞曼沉吟片刻,又說:“跟縣委政府那邊好好溝通一下。咱們畢竟是來幫蘭貴縣做好事的,付出了心血和努力,還要遭受無妄之災,沒有這樣的道理。看他們能不能安排一兩個安保人員。”
“嗯。”程菲說,“您的意思,我一定轉達到位。”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總晚安。”
程菲挂斷了電話。
夜色更深,急診大樓外病患比之前已經少了許多,空地上的幾片落葉被夜風一吹,打着旋兒飛到半空。
她也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晚間的寒意。
程菲下意識搓了搓手臂。
就在這時,肩背一暖,一件純黑色的男士襯衣披在了她的肩頭――沾染着清冽的薄荷味,寡淡的煙草味,和絲絲縷縷陌生又熟悉的體溫餘溫。
程菲略微怔了怔,轉過頭,看見周清南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他在抽煙,應該抽了有一會兒了,修長手指間的白色香煙燒得隻剩小半截,有淡白色的煙霧從他唇縫之間溢出,眉眼平靜,臉色淡漠。
程菲有點詫異地睜大眼睛,眨了眨眼,目光下意識順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線下移,打量起他的上半身。
襯衣給了她,此時周清南身上隻穿着一件打底的男士背心,和襯衣一個色。
修勁緊碩的上肢軀幹包裹在沒有任何花紋的純黑中,裸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兩條肌肉線條利落分明的臂膀。
野性十足。
“……”
心跳猛地錯漏一拍,程菲臉發燙,有點不自在地移開眼神,動手就要把肩頭的襯衣還給他,“我不冷,你不用把衣服給我……”
話說完,又是一陣夜風吹過去,程菲鼻子發癢沒忍住,瞬間打出一個噴嚏。
“啊嚏!”
剛說完不冷就打噴嚏,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周圍驟然一靜。
周清南收回視線不再看這小姑娘,漠然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丢進旁邊的垃圾桶。丢完,靜半秒,忽然就跟沒忍住似的,極淡地輕嗤出聲。
程菲:“……”
程菲着實又窘又尴尬,臉更紅了,擡手默默揉了揉鼻子,十分羞惱地小聲吐槽:“笑你個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