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說說,反正人家又聽不見。”卿雲歌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眼瞎之人就在她身邊,而是擡起手擋在眉骨處,遮住有些耀眼的太陽,“我已經看到青陽山了,我們快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忽然一下子低了下來。
有一句話叫做近鄉情更怯,她現在覺得她的心情也是如此,但她近的不是鄉,而是她父親的墳墓。
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可源于血脈之中的力量,卻讓她對那個昔日的白衣騎士,有着深深的感情。
“斯人已逝,别想太多。”容瑾淮察覺到了紅裙少女的不對勁,他安撫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後拉着她向前走去。
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卿雲歌并沒有發現自己又被占便宜了,她任由容瑾淮拉着她向前走去,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青陽山前。
而令她有些驚異的是,這座荒山下居然還有着數十個人在把守,她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卿家分出來一部分騎士,專門守在青陽山,以防有别人來毀壞卿風琊的墳冢,那麼眼前這些人,應該就是卿家的騎士了。
容瑾淮望了一眼青陽山的山頂,看到了白色的旗幟臨風飄舞,然後忽然心中隐隐約約冒出來一個想法,那就是——卿風琊真的死了嗎?
那道能與鳳凰族血脈相抗的血脈之力,它的擁有者,會這麼簡單就死了麼?
第125章
假貨,赫連域背後的人
十五年前的滄瀾之戰那個時候,容瑾淮并不在人族,亦不在獸族,而是在外出遊曆,所以對這場兩個種族之間的小打小鬧并沒有多大的關注。
畢竟,這一場戰鬥,魔階以上修為的獸人都沒有出手,隻能算得上是偶爾的小摩擦罷了,并沒有人知道,那場戰争實則是一個陰謀。
他并不知道她的母親是鳳凰族的哪一位族人,自從青璃死後,他便斷了和鳳凰族的關系,這麼久來,他一次也未踏入過鳳凰族的領地,所以也就對鳳凰族目前的局勢不太清楚。
但他依舊能有所猜測的是,卿卿的母親在鳳凰族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則,鳳凰族不可能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族人就如此大動幹戈,出兵滄瀾。
但是,想要卿風琊的命,僅僅有着鳳凰族還是不夠的,這其中必然有着朱雀國在背後推波助瀾,而這麼多年過去,昔日的痕迹早已被掩埋,那場大戰人族究竟是如何輸掉的,已經成了個一個謎。
卿風琊以二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靈階,委實算得上是人族第一天才,現在想來,一個人類能在這麼年輕的歲數就能擁有如此高的修為,一定是他體内那道神秘的血脈之力了。
想到這裡,容瑾淮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他仍凝視着山頂處随風飄舞的旗幟,心中開始思索起來,那道血脈就算是他遊曆完了整個九族,也并沒有見到過,那麼卿風琊體内的血脈之力,究竟來自哪兒?
可以确定的是,卿卿雖然繼承了卿風琊的血脈,但是亦有着鳳凰一族的血脈之力,那道神秘的血脈在她的體内所擁有的力量,還不及卿風琊的一半,僅僅一半就能與在鳳璃劍加持下的鳳凰族血脈抗衡而不被吞噬,這究竟是多麼逆天的血脈。
卿風琊的身上,到底有着什麼秘密?
“想什麼呢你,那麼出神。”就在容瑾淮還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一隻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緊接着是紅裙少女空靈清澈的聲音,那聲音帶了絲詫異,“我叫你老半天你都沒有聽見。”
“抱歉。”容瑾淮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卿雲歌,墨眸中的異色一閃而過,淡淡地說道,“我隻是在想十五年前那場滄瀾之戰罷了,以你父親的能力,那場戰争應該不會落敗才對。”
“是啊,有我父親在,怎麼可能輸。”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的瞳底漸漸被冷意所占據,吐出的句子也字字帶着殺機,“還不是赫連域那個狗皇帝,出賣了我父親,害了整個卿家!”
她現在一回想起在朱雀皇宮的那一夜,赫連域臉上得意暢快的表情,她就恨不得當場殺了他,好祭奠父親在天之靈,可是她那個時候還不能,因為自己沒有實力能滅掉整個朱雀皇族,如果僅僅隻是殺掉皇帝赫連域一人,并沒有什麼用,朱雀皇族仍掌管着整個朱雀國,不能因為她一時的殺機而讓卿家陷于危難之中。
所以,她才選擇來四靈學院修習,并且用丹紋靈丹和蘭停雲做了交易,她在不斷提升實力的時候,爺爺他們也能無恙,等她能颠覆整個朱雀國的時候,她會好好地讓赫連一族,血債血還。
“赫連域?”聞言,容瑾淮的眸光微微一凝,“卿将軍的死,和他有關?”
“左右你也值得我去信任,那麼告訴你也無妨。”卿雲歌并沒有打算隐瞞這件事,她望了一眼郁郁青青的山脈,然後聲音淡淡地解釋了一下她所得知的真相,說完之後,頓了頓,補充道,“爺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敢告訴他。”
“我沒想到滄瀾之戰還有這樣的隐秘。”容瑾淮略略思索了一下,“按照赫連域所言,是他出賣了你父親,才讓整個卿家子弟都全軍覆沒,人族也才惜敗獸族,可是,卿卿你想,赫連域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左右一場兩族之戰麼?”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悚然一驚,脫口:“你說的不錯,滄瀾之戰明面上是獸族對人族發起的邊境戰争,而四國為這場戰争都派出了人馬,赫連域僅僅掌控着朱雀國,以朱雀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敵得過其他三國聯手,就算沒有了朱雀國,這場戰争也不會敗的如此之慘,那麼能左右四國的必然不是赫連域,他的背後還有人!”
“不錯。”容瑾淮微微颔首,“很顯然,那個人,也想要你父親的命。”
也想要他父親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