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豪酒店員工宿舍樓。
之南從民大聽課回來時已經晚上七點,月色沿着缤紛夜景鋪了一路。
她回宿舍時上早班的兩位舍友也回來了,看到她推門而入後,嘻哈熱鬧聲瞬間消了大半。
之南沒管,自唐子譽來酒店那晚這幾個人和她連明面上的友好都維持不下去,明明不忿嫉妒,卻又豎起一副道德模範在背後指責她。
要真有本事的話,你們倒費盡心思往上爬啊,之南無語,和我置氣算什麼事。
她坐凳子上清理書本,桌上物件擺放的淩亂讓她蹙了下眉。
早上她起得有些晚,快要趕不上九點的金融概論,于是護膚品之類的用完就匆匆往桌上一放,沒鎖進櫃子。
可也沒有這麼亂吧。
她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少了大瓶,瓶口像是被老鼠添了,很是惡心。
之南往後一瞥,許是眼中透着幾分淩厲,和她視線相撞的女孩眼神縮了縮,再強做無謂地瞪回來。
“你看我做什麼?”她冷笑,“有病。”
賊喊捉賊嗎這是?之南頓覺沒勁透了。
這種雞毛小事的勾心鬥角無不讓她乏累,并迫切地想離開這裡,人是最容易被同化的動物,她成不了那個例外。
今天下午民大的社會心理課上放了部電影,林之南看完大受震撼。
電影講的是個被拐賣到深山的女大學生。
一年間,她在瘋狂逃跑。三年後,她在努力适應。
十年後,她在舉報那些同樣被拐賣進山,卻想偷偷逃跑的女孩。
每一幕無不讓之南毛骨悚然,她仿佛看到自己的以後。
——青蛙适應溫水便意味着死亡,她一旦跳不出去,便意味着永遠被抛下。
她絕不能做被抛下的那個人!
江廷,這麼些天,你就真的毫無反應嗎?
許是着急,之南的指甲都摳進桌縫裡。
那晚她分明看見他眼底的欲望,純黑且夾着侵略,那時她若留下,便是情婦。
可之南要的不僅是這樣,金主不會對情婦上心,更不會對其夢想稍加注目,金錢腐蝕已足夠,還談什麼養成灌溉。
她要的,是江廷的在意。
以退為進這招,之南自認為用得恰到好處,可随着一周過去,她那滿當的自信悉數被曬成了炊煙。
焦灼無助間,一個電話解救了她。
她拿起一看,是帝都的陌生号碼,可一長串連号像是某種征兆的預示。
她心跳猛地加速,起身快步走進衛生間,将門鎖死。
等了好幾秒才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