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7頁)

這種身臨其境的煎熬忐忑隻有之南才明白,甚至不用演,水珠子已經在她通紅的眼眶裡晃晃蕩蕩,如脫線珍珠般滑落一滴,在那白玉無瑕的臉頰留下驚心動魄的美麗。

美人魚的淚,令人斷魂。

尤其是當她淚眼模糊得找不到焦距,而癡癡望着他時,青澀和懵懂交織。陸一淮仿佛回到了那晚,古怪的酥麻掠過心髒,留下層層疊疊的漣漪。

他蹙了下眉,視線随之滑落到她肩頭,在斷斷續續的陳述裡聽完了大概。

“還有問題嗎?”之南輕聲問。

男人的兩根食指在手橋上輕敲,在短暫的沉默後他眼皮一掀,和她的目光對上。那裡,已經退卻鋒芒,不鹹不淡。

他說,“看來林小姐的那位朋友很有能耐。”

她微愣。

陸一淮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不然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知道唐子譽住哪?沙南灣是私人住宅區,能随便進去豈非等閑之輩。”

廢話,他不僅很有能耐,還是你的鐵哥們。

之南在心裡腹诽,面上卻不顯,“我想,這是我的私事。”

陸一淮眼尖地瞥到她臉蛋浮起的一抹紅,如雨後雲霞。他揚了揚眉,表示理解。

之南:“那你沒什麼要問的了對嗎?”

他無聲點頭,手微微松開。

隻有陸一淮自己明白,這場庭訊不合格,法庭上,對受害者産生恻隐之心是大忌,其導緻的結果千差萬别。

不過這事也不複雜,他那個纨绔弟弟的确做得出來這些龌龊事。

“那我也有問題也要你。”

陸一淮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請問,我是你的犯人嗎?”之南正色看着他,“你有什麼資格來審問我?”

“用加害者家屬的名義?還是自以為是的審判者?”

接連幾句控訴跟鋼镚似的滾落出來,饒是男人條理清晰,反應極快仍被愣了下,說話的那個冷眼相對,大有步步不讓之意。

陸一淮有些啼笑皆非,垂了眉眼,還是沒忍住鼻腔溢出一絲笑。

“林小姐,我這隻是例行陳序,并沒有惡意。”他瞧她眉毛橫挑的樣子,要笑不笑地說,“你别介意,工作原因,和你交流時我可能加了些習慣上的秉性在裡面。”

他說的是他研判的态度,沒想到對面那人寸步不讓。

“我為什麼不介意呢?”

之南正視他,“從最開始我就表示沒想告唐子譽,何來例行司法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