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對着一個長得像望遠鏡的東西研究了一會兒後,李默推門而入了。他似乎剛剛運動回來,西裝外是修身的黑色馬甲,愈發襯出寬闊的肩膀與勁瘦的腰部,緊身的褲子上隐約可見肌肉的弧度,腳上蹬着馬靴,手邊拎着頭盔與馬鞭。
李默的黑發被梳理向後,光潔的額頭下,五官深邃,金眸深沉。他望了我一眼,不聲不響地做到了會議室的主座上,将手上的頭盔與馬鞭一扔,戴着白手套的手敲了下桌子,“開始吧。”
我道:“這麼快嗎?您要不要休息下?”
李默勾了下唇角,像是輕蔑,又像是不耐,“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那你咋不騎着馬進會議室?”我頓了下,誠懇地道:“那樣能顯得您更忙。”
李默笑了下,并不生氣,“你以為你能和我開玩笑?”
我聳肩,“好吧,我以為我現在算你下屬了,和領導開開玩笑不過分。”
“我不喜歡你的油腔滑調,隻會讓我覺得惡心。”李默的眼睛眯起來,俊美斯文的面上顯出了淩厲,“開始你的彙報,或者”
他的手摸上了馬鞭。
我立刻感覺渾身刺撓,馬上解釋道:“不是,我不會用這玩意,要不然我口述吧?”
李默拿起茶盞,氤氲的水霧彌漫起來,模糊了他的面容,隻隐約看見他被洇濕的唇。
半晌,他朗潤的話音響起,“随你。”
我清了清嗓子,直起身子,道:“我的計劃是,帶他玩兩天,暴露本性,讓他讨厭我。第三天跟他吵架分手,第四天挨罵,第五天挨打,剩下兩天養傷。”
空氣安靜了幾秒。
我在等李默回答,而李默以沉默回應我。
許久,我恍惚中聽見一聲輕不可聞的笑,緊接着的,便是李默那聽不出喜怒的話音,“這就是你的計劃?”
我道:“哪裡有問題嗎?”
“你說的暴露本性,是指?”
李默沒有回答我,隻是如此問。
“alpha都有的那些”我說完思考了半分鐘,才又道:“抽煙喝酒說謊,花心濫情騙錢。”
李默頓了下,道:“還有呢?”
我眨眨眼,故作誇張道:“老天爺,不會要做得更過分一點吧?正常人渣程度也就到這一步了,總不能讓我強行把亞連按住标記他吧?”
李默将茶杯放在桌上,他沒有在看我,隻是凝視着茶盞。他道:“我不知道你對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但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讓我對你改觀,那你錯了。”
“你或許有點腦子,但迦示似乎并沒有能給你提供多少有用的東西,是嗎?”他笑起來,擡頭看我,那雙金眸裡閃爍着嘲諷,話音也慣常帶着幾分缥缈,“我和你說過吧,不要低估我,也最好不要低估安德森家族。你和他的所有接觸,都在今早呈在了我的桌前,三分鐘不到我就看完了。”
“六城時,你們居然還是朋友。”李默的笑意越來越大,但漂亮的臉上隻有冷與陰戾,“多有意思,你還想在我眼前耍花招。”
我腦子空白了兩秒,但也就兩秒。因為他站起身朝我走過來了,他應該打了信息素抑制擴散針,以至于當他距離隻有一步之遙時,我仍然未感覺到有任何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道。
李默的身體依靠在桌上,姿态十分悠閑,他道:“滿口謊言,自作聰明。”
我的心咚咚跳起來,但我努力讓我的臉浮現疑惑,“我沒懂你的意思?你隻說讓我給你交方案啊,我去找我曾經的老同學,也就是你的兒子打聽下有什麼錯嗎?”
我頓了下,又驚奇道:“至于你說的想讓你改觀,老天爺,我可是在你手下做事啊!就算為了以後的好處,怎麼也得讓你不那麼讨厭我啊!”
“腦子動得很快。”李默勾起了嘴角,但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話音帶着幾分陰狠,“隻是比起聰明,我更喜歡聽話的蠢貨,懂嗎?”
我問道:“可是聰明就像咳嗽,很難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