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找借口。”李默打斷了我,笑意更大了,并不直達眼底,“既然能在許琉灰身邊當上助教,你們能相處的時間可長着呢。最重要的是,沒有了亞連的牽絆,你不是更能發揮你的本事嗎?”
我搖頭,隻是看着他,“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嗎?我不相信你是真的這麼在乎許琉灰。”
李默的睫毛翕動了下,他又笑起來,話音帶着刻薄,“怎麼,就許你覺得自己沒那麼糟糕,不許我表現得沒你想象中那麼糟糕嗎?”
那不一樣,我是裝的。
你的話,如果沒利可圖,就說明
你又想讓我證明。
我已經數不清楚李默這樣的小測試到底有多少了,但是我可以确定,他已經不那麼聰明了。他宣稱自己理智,可是現在,又再一次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答案。
何必呢?
我覺得李默現在都不清楚他的決定暗含了多少的試探,于是我深深歎了口氣,道:“至少,讓我和亞連再道别一次。”
李默身上的冷更甚一層,喉間溢出聲嗤笑來,“訂婚時再見也一樣,事情要是辦成,你甚至能做征婚人呢。”
他的陰陽怪氣很快被壓下,轉而變成近乎敷衍地擺手,“算了,來人,帶她過去。”
傭人從門外進來,帶着我要走,我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望李默。
李默的手支着額頭,另一隻手已經扶上了後頸。他似乎已經十分疲憊了,擡頭睨了我一眼,扶着後頸的手順理成章地滑到領口理了理。
我道:“你要真這麼疼,打字不就行了,你現在說話感覺你吞了兩隻貓,貓爪卡在你喉嚨裡抓似的。”
我想了想,皺着臉道:“再說了我又不是沒見過你之前疼的樣子,你要不然下次直接給我發信息就行,我看你那樣渾身刺撓。”
李默的臉色越來越冷,金眸裡含了點火氣,“滾出去!”
很顯然,傭人們是聲控的,同樣是出去,因為這次李默用了滾字,他們便迅速把我夾起來拎着我走了。
可惡!
我掙紮着把手裡的領帶卷起朝他一扔,“神經病!”
下一秒,我被徹底夾着帶走了。
“砰”
門被合上。
李默終于支撐不住似的,捂着後頸,扶着頭用力呼吸起來。灼燒似的疼讓他頭腦一陣陣的空白,似乎有波紋在腦中消散,似乎又沒有。他垂着頭喘息着,脖頸處的疼卻并未使得他清醒,反而引得他愈發混亂。
李默的胸口越來越悶,這種悶将脖頸上灼熱的疼化作實質性的恨的火焰,燒得他近乎無法呼吸。
那種連綿的痛迫使他不得不迅速站起身,他腳步倉促,剛走幾步卻聽見“咔嚓”聲。
李默低頭,陣陣頭暈目眩襲來,在模糊的視野與灼熱當中,他看見自己踩到了一團領帶。他眯了下眼睛,看見領帶上逐漸暈染開的深色。
他曲起膝蓋,用腳挑開,卻看見一管破碎的針劑。
碎片零散,标簽上隻有模糊的字迹。
“急效止痛針劑。”
李默的喉結滑動了下,眼睛垂下,呼吸綿長起來,眼睛愈發感覺到灼熱。
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