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呼吸。
和亞連的見面,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在某個豪華舒适的地方。
而是在一片濃重的陰影與黑暗之中。
門打開的瞬間,我感覺什麼東西驟然間砸在我旁邊的牆壁上,還有一身崩潰的喊聲:“滾啊!讓李默見我!讓我出去!”
我怔愣住。
傭人們卻已習以為常,為了合上了門。
這裡的昏暗并非全然的昏暗,而是玫瑰粉黃似的,暧昧卻又透着頹靡的暗,連我的手都像是被吞噬了一般,變得粉黃卻又透着怪異來。
我看見很遠處的角落,亞連披着靠在角落,身下是柔軟的褥子與靠枕。可他全然沒有看人的意思,隻是抱着膝蓋,臉頰與手臂都因水澤而反光。
我很慢地走過去,亞連聽着我的腳步聲,卻更加崩潰,擡起臉喊道:“我他媽讓你們都滾”
他臉上是晶瑩的淚珠,睫毛濕潤成一團,在看到我的瞬間,漂亮的臉上卻隻有一片怔忪。
僅僅幾秒,亞連便倉促起身,幾乎要摔倒,又在下一刻飛奔過來将我湧入懷中。
玫瑰味的信息素鋪天蓋地襲來,他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喉嚨之間隻有細小的哽咽,話音變得颠三倒四,“你來了,為什麼在這裡?我不要,我要走,讓我走好難受,呼吸不了,陳之微,我、我”
亞連的話幾乎無法組成句子,他隻是不斷地将所有抽象的感覺叙述出來。信息素越來越濃,他顫抖得越發厲害,溫熱的淚水一滴滴打在我的額頭上,還有他那種近乎發洩的吻。
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臉上,脖頸,連同他的手也着急地想要觸摸我的肌膚。
我隻是任由他動作,用手很輕地拍着他的背,沒有說什麼。
亞連吻上我的唇,用舌頭描摹我的唇,眼睛卻睜着往我,瞳孔也輕微顫動着。這個吻過于漫長,長得他幾乎呼吸不過來才終于松開,即便淚水仍然不停,但他的情緒似乎終于穩定了些。
“你怎麼來了。”他用手背蹭臉上的淚水,紅唇濡濕,“我想出去,我不要待着這裡,我好難受。”
我輕聲道:“李默讓我來的,他告訴我,兩周後你就要訂婚了。”
“我知道。”亞連的手摟緊了我的腰部,臉埋在我的脖頸上,“所以呢?”
我道:“我對李默說,我想來最後和你道别一次。”
“不,不,不要”亞連慌忙擡頭,用力對我搖頭,嘴唇張合着,他攥着我的手腕用臉貼住,“沒事的,沒事的,就算訂婚,就算結婚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不用道别,不用道别,聽見沒有?你不用道别的,懂嗎?”
在安德森,這個他的主場裡,他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倚靠一般變得更脆弱了。
我有些不理解,但掃了一眼這裡,便又覺得不是不能理解。
或許這裡是他的禁閉之地。
因為我察覺到,這裡如今昏暗卻仍有些浪漫的色澤,全是因為外面還有光。一旦天氣不好,亦或者夜晚,我相信這裡會漆黑一片。
不過,單憑着亞連現在的狀态,我可以确定,李默出于某些原因,還尚未給他看過錄像。
這時,我安心了一些,隻是摸着他的臉為他揩去淚水。
“亞連,我和艾什禮已經退婚了。”
我道。
十分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亞連的褐色眼睛裡有了些光澤,他望向我,很想笑,“那很好啊,沒有人跟我搶你了,所以我都說了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他攥緊了我的手,反複道:“我和江森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他标記我的,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對不對?你等我,等我離開這裡,等我離開安德森,我們我們反正你是omega對不對,到時候,就算你成為我的貼身傭人,也沒關系的。沒有人會發現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