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房間裡,我聽着關于信息安保公司項目的進度。
“輿論已經差不多平息,但還是有不太好聽的話,幕後主使就是許琉灰送過來的研發人員。根據調查發現,他們正是在基層才有了機會造謠拉攏了其他人,在媒體爆料的關口,摩甘比旗下的媒體也煽風點火了一把。教會已經平息了罷工的事,換了一批内部人員,項目研發也重新開始。”一名秘書彙報着,一頁文件略過後,她繼續道:“目前的進度是已解析出物理上的使用種類,但防護的話似乎還遠遠不夠。”
我扶着了腦袋,問道:“意思就是,光研究了能衍生出多少種問題就是沒有答案呗?”
對方點頭,正要說話卻被她的終端聲打斷,幾秒後,她道:“陳之微女士,方才鐘雨那邊傳來消息,稱斐瑞先生正好在一城有會議。”
我翻着文件,道:“他來見我還是我過去?”
對方頓了下,道:“呃,鐘雨說,對方不接受任何沒有預約的會面,同時并帶來問候,說他已知悉你遭遇意外事件,希望你好好養傷。”
我:“”
我草你全家,你很高貴嗎!?
我有點破防了,道:“他不見我?!你們說”
“您好,提及了是您,确定是您,陳之微女士。”秘書打斷了我的話,又道:“不過也沒有完全拒絕。”
我挎着的臉好了些。
秘書道:“他的意思是輪換會議他會出席,可以屆時見面。”
我好了些的臉垮了。
嫩爹,你是真要把我斷舍離啊,問題是你這樣我沒辦法查清楚是不是兇手啊!
雖然按照他這個狠心程度,我已經有些确定了。
我扶着腦袋,很想就此蓋棺定論,然後迅速撤離這裡。但心裡也很清楚,我可以輕易給他定罪,以躲開和他相關的交際先保全自我再想辦法報複,可一旦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那我就還随時回掉腦袋。
這次沒死成,下次不一定。
我深思之時,卻見鐘雨給我發了份斐瑞的官方行程文件,我又低頭研究起來,看能不能強行攔截見面了。你大爺的,你很牛嗎,拽什麼!我的嘴巴又在悄悄啪嗒,鼻腔裡都是火氣。翻閱了兩分鐘後,我找到了一個可以伺機攔截的時機,一時間有些興奮。
也是這時,我聽見秘書道:“對了,陳之微女士,我們私下的盯梢人員有一個新消息發過來。說是,喀左爾先生于剛剛抵達一城城區,正在前往一城的聖紀佛教會,根據線報,許琉灰先生于前幾日接受了教會的招待入住了。”
許琉灰還在一城?那喀左爾,不會是他叫過來的吧?
我的背部挺直了,一時間有些憂心,他是不是又要插手項目的事。畢竟我現在可是“昏迷”狀态,這時候他若是插手,我可絕對沒有反駁的機會。
等下,要是這麼想的話,許琉灰未必沒有暗殺我的可能,隻是手段太粗糙了些。可要是這麼猜的話,喀左爾難道就不可能殺了我嗎?這麼神經兮兮的樣子,搞不好因為我拒絕了他的拒絕申請他就惱羞成怒了呢!好吧,他應該也沒有這個能力。
我很想依靠誰,但這一刻,我甚至無法找出一個沒有謀殺嫌疑的人。即便有探病錄像,我可以學着錄像那般去觀察他們的表情,但我也很願意相信,兇手大概不會在這個時候露出什麼異常的表情。
這一刻,我開始明白為什麼刑偵劇破案時總要說一句這人社會關系混亂了,原來是因為這樣才能顯示出案情有多撲朔迷離。
我抱着我的腦袋在床上滾了一圈,最後才起身,給鐘雨發了個消息。
唉,起床,出發去偶遇斐瑞。
出發前,我并沒有忘記揣上江森曾送給我的槍。
我凝着槍又想,會不會是江森給了我那份錄音後又覺得暴露了會出事,所以才要暗殺我?幹,也很可能啊!
我晃了下腦袋,我知道現在不是推理的時候,畢竟看誰都像是兇手。
鉛灰的天色在鐘表的滴答聲中有所變化,染上了更暖些的顔色,太陽也願意施舍些薄面,在雲朵裡撒下了金色的光澤。
喀左爾在紅衣神職人員的引領下,穿過長廊,途徑一座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築。一城的教會比三城的教會顔色更淡雅一些,有更多的長廊與亭台樓閣,聖紀佛的形象也有了些微妙的東方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