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頁)

  他們在之前從未見過面,即便是談合作,簽文件,也更多時候是JIN以語音的方式談的。如今見面,斐瑞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心髒縮緊,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這也隻是一瞬,斐瑞握住他的手,微笑,“我應該不用自我介紹了吧,JIN先生。”

  “不用。”JIN眼睛彎了彎,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紅,“你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記得住。”他又笑道:“不知道斐瑞先生是否有婚約?”

  斐瑞怔了幾秒,臉上仍然是微笑,他的手指在口袋裡動了下。很快的,他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并不将這冒犯當做什麼,隻是道:“很感謝你的誇獎,但我覺得,或許更專業一點對我們的合作更好。JIN先生。”

  JIN挑起眉頭,睜大了眼,顯出了誠摯的無措來,道:“抱歉,是我冒犯了你嗎?我可能是生病太久了,很少見到人,所以有些拿捏不住交流的分寸。”

  他的黑眸裡有着些認真,凝着斐瑞,薄唇勾出了個有些呆的笑,“對不起。”

  斐瑞的呼吸重了些,他的眼睛眯了下,又道:“JIN先生,還是開始正題吧。”他感覺到JIN身上的細微惡意,那種惡意隐藏那雙和她有些相似的,總顯得有些無辜憂郁的眼睛裡。

  他意識到時,按了下口袋裡的控制器。很快的,那種充盈輕松的情緒将他的小小不悅掃光,連帶着因為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人時的負面也情緒也驅趕離開,一種令他覺得舒适的,淺淡的,又讓他有着對生活的期待與向往的愉快侵占他的思緒。這足夠讓他應付這些沒完沒了的會議,沒完沒了的采訪,沒完沒了的事務。他的人生充足而真實,向上而積極。

  他是優秀的總裁,優秀的omega,優秀的合作夥伴。

  當這場會議即将結束時,天空已被染成了有些肮髒的鉛灰色,他跟随着安保在摩甘比現任總裁jin的護送下走到了一樓大堂。離去時,他們以象征友好的握手結束了會面,隻是JIN并沒有迅速松開手。他黑色的眼睛像是在審視,又像是欣賞,從頭到尾地凝視着斐瑞。

  JIN道:“為了保證我們的合作,我想要确定,您和那位陳秘書長現在沒有聯系了,是嗎?”

  斐瑞的手指顫了一秒或者兩秒,藍色的如同寶石的眼睛在此刻的光影下有了陰翳。但那時間太短,更深的情緒尚未上湧,他便感到了一種平靜而甯和的舒适。那種舒适令他輕松地完成了答話。

  “沒有。不過我并不想參與你們的圍獵。”斐瑞眼睛彎了彎,又道:“輪換會議前,你們能解決掉吧?我聽說她今天又逃過一劫。”

  JIN松開了手,也笑,“那就好。”

  他這才松開手,目送着斐瑞遠去,一陣微冷的風吹過,他咳嗽了起來。

  ROY低聲道:“是不是術後适應還有些問題?需要我叫醫生”

  “沒事。”JIN一面擺手,咳嗽卻仍然沒有停,眼中有了些淡淡的霧水,“輪換的時刻就要到了,我可以忍。”

  他扯了唇,呼吸越發沉重了些,又垂下了眼睛往電梯裡走。

  下屬與安保靜默地跟在他身後。

  夜色慢慢沉了下來,室内的燈光亮起,暖融融的燈光逐漸變冷,大堂也愈發明亮。

  玻璃電梯一路高升,JIN得以俯瞰着一城城區的景色。電梯越升越高,街道上的行人甚至是公司裡的職員也越來越小,小得像是蝼蟻。

  JIN想到了什麼似的,話音含了些譏诮,“爬得再高又有什麼用呢?”

  ROY附耳過去,聽他的吩咐。可JIN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仰着頭,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流淌時的鼓動。

  天氣有些冷了,我恍惚中醒來過幾次,可試圖起身時,便立刻感覺到寒冷。于是我隻能又鑽進被窩裡睡去,在這樣斷續的睡眠之中,夢也是斷斷續續的,都是些過去的事。

  或者說,都是關于陳行謹的事。

  在六城和家的傭人房住時,在我還更小,小得還會老老實實完整老師布置的作業時,陳行謹經常來我房間。那是個床靠着衣櫃,衣櫃靠着書桌,書桌前對着窗,窗外是高高的灌木叢的房間。

  我寫作業時,他就會躺在我床上看書。他大我幾歲,身量卻高很多,蜷縮小床上時,兩條腿就會擠着我的椅背。他明明在看書,但隻要我支着臉發呆,他就會用腳頂住椅子踢一下讓我回神。

  次數多了之後我也很煩,直接一躍而起,踩着椅子跳上床抱着他的手就咬。但那次反抗讓我很挫敗,因為陳行謹就任由我咬,就算咬出了血,他也隻是握着書看我。

  我松開滿是鮮血的嘴時,他說他有傳染病,會通過血液傳染那種,并且告訴我我會渾身瘙癢到處是包還會流血。那件事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傷害,具體的已不敢再回想,可惜夢境強迫我回顧我以淚洗面的那個晚上。

  當然,我夢到的更多的,還是上中學的時候。

  陳行謹渾身是傷,帶着很多血的時候,總會來找我。他總是冷着臉,用他那具清瘦卻高挑的身體挨擠着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