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說……等會兒該怎麼向她們介紹我?”
沈憶柳低垂着眸,濃密的黑睫顫了顫,白皙如玉的手下意識摸向了手腕間的白玉镯,許是隻有這樣才會擁有片刻的安全感。
裴宴洲是奉命前來保護自己,因此不能拒絕,這讓一直想劃清界限的她犯了難。
靈光一閃,抿緊的唇角松弛片刻,“哥哥。”
“你說什麼?!”裴宴洲錯愕,嗓音忍不住大了些。
咽了咽口水,心中拿定主意,“鄰家哥哥,托家裡人前來看望,這段時間暫住我家。”
“啧,”裴宴洲冷嘲,“很好!”握着方向盤的手緊縮,青筋凸起,線條流暢的下颌角緊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車内的氣壓一降再降,空氣凝結成冰,沈憶柳不适地偏了偏腦袋,打開車窗。
一路無言,直到裴宴洲将車停在了小巷子口,沒急着下車。
沈憶柳暗覺不對,連忙解開安全帶想下車,卻怎麼也無法打開車門,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頭皮發麻,雙手無力地抵在車門上。
隻見裴宴洲慢條斯理地解開安全帶,眸子深幽,嘴角噙着危險的笑意,一手搭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翻身而上,四目相對。
眼神躲閃,紅唇微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後縮了縮,“有,有話好商量。”
眼前一暗,俊美的臉龐蓦地放大,夾雜着淡淡煙草的冷杉氣息在鼻尖肆意襲來,下巴被捏住輕輕擡起,澄澈的目光陡然撞進他的視線。
身子泛起燥熱,薄紅順着細長的脖頸爬上後耳根。
拇指指腹沿着柔軟紅唇的形狀摩梭片刻,在沈憶柳快受不了時,裴宴洲勾了勾唇,松手往後一探,車門被打開,丢下兩個字,“下車。”
沈憶柳頃刻間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又羞又惱,顧不上什麼拎着小挎包下了車,步子不大,輕搖曼枝,緩慢從小巷中走來,宛若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
薄暮散去,夜色降臨,夜朗星稀,零星幾點星光點綴着漆黑的幕布,夜風漸起,涼爽的清風拂過,這才讓人覺察到秋季已然來臨。
行人散去,茶樓空蕩下來,隻餘下員工正在打掃衛生。
沈憶柳踏進去,擡眸瞧了眼挂在牆上的老式鐘表,清冽的嗓音緩慢而出,“差不多就下班吧,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小柳你回來啦!”王姨熱情洋溢,“玩得開心嗎?”溫暖的關懷溢出眼底。
“王姨。”
裴宴洲恰巧也走了進來,不動聲色地站在沈憶柳邊上,年少的肆意與張狂悄然而至。
“喲,小裴啊,”王姨大喜,渾濁不堪的眼睛在他們兩之間來回轉悠,接着視線滑落至身體的兩側那相隔甚遠的雙手,一抹失望悄然而逝。
頓了秒,臉上重新布滿微笑,“小柳,今晚是歇這兒還是回去?”
“回去。”
王姨臉上的笑容加深,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到沈憶柳冷若冰霜的言語,“王姨,他隻是我的一個鄰家哥哥。”
“懂,阿姨懂,”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拍了拍沈憶柳的小手,“好孩子,這裡有我們呢,趕緊回去吧,夜深了,路上小心點。”
沈憶柳無可奈何囑咐裴宴洲在原地等她,自己匆匆上了二樓,直奔房間。
和自己走時相差無幾,每一樣都被歸置原位,可就是這樣才會讓人更加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