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洲觑了眼,悄無聲息掏出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不禁抿緊唇角,屏住呼吸抽出手,退到窗台邊接起,“喂,什麼事?”
“學妹,怎麼樣?”
“睡着了,我不方便走開,有什麼事直接說。”
陸則嶼醞釀一下情緒,“就是……孟書瑜的家人找來了,指名點姓找你,其他人的話一概不聽。”
裴宴洲本就不悅,一聽心情差到極點,耐心被耗盡,細長的手指點點窗框,“讓他們接電話。”
陸則嶼說了聲好,把手機給了孟書瑜家裡人。
孟夫人上來就是一陣哭訴,言語間她們沒有半分錯處,盡是袒護,“小裴,書書隻是一時間想岔了,她沒有壞心思的,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當然如果對方需要我們做出賠償,我們一定不推脫,但是能不能先讓書書從警局裡出來?”
“阿姨擔心她晚上一個人會害怕。”
裴宴洲音色一沉,“孟女士,我尊稱你一聲阿姨,你也不要給我倚老賣老,孟書瑜的行為是犯法的,不是你一兩句話說帶過就帶過。”
“這,這不是沒發生什麼事情嘛,”孟夫人面露尬意,“人小姑娘好好的,我們書書憑什麼要坐牢。”
“啪——”鉛筆應聲而斷。
裴宴洲反問,語氣加重,“那是因為我們來得及時,要是我們來的不及時呢?你還能站着說話不腰疼,一口一個孟書瑜不是故意的!”
“好好好,是我們書書做錯了,”孟夫人不得不承認,“我們道歉,我們賠償,但前提是她放棄對書書的追究。”
“你跟他廢什麼話!”孟先生一把奪過手機,“小裴啊,我是你孟叔叔,就這麼跟你說,我們書書和沈小姐隻是聊聊天而已,所以你們沒權扣留她。”
裴宴洲不明所以,冷笑道,“孟叔叔這話是何意思?”當他們是擺設?
“警察抓人是講證據的,可是你們的證據呢?”孟先生仗着他們沒有證據颠倒黑白,“據我說知我們家書書一直待在房間裡什麼都沒幹,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把她抓了起來。”
“喔,那帶血的碎瓷片又作何解釋?”裴宴洲倒要看看他能如何狡辯。
“當然是她不小心打碎,撿起來時被劃破所留下,難道這也算是證據?”
孟先生苦口婆心,“小裴,不要為了一個女人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也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所以……”
“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的責任我們就不追究,但是她必須給書書道歉,并且滿足書書一個條件,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繼續追究,”不容置疑的語氣蘊藏了濃濃的威脅。
孟先生三兩句話把情勢逆轉,堵得裴宴洲說不出話來。
确實隻要沒有證據證明孟書瑜用碎瓷片傷害沈憶柳,他們抓人的罪名完全站不住腳。
畢竟當時兩人處于不同的位置,沒有實質性接觸,但凡孟書瑜咬死不承認,性質直接被颠倒,很顯然現在看到的情況就是這樣。
“孟先生,不要高興的太早,殊不知多得是漏網之魚,”即使身處于下風,裴宴洲依然不動聲色,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行,那我們走着瞧!”
孟先生挂了電話怒氣沖天,指着孟夫人的鼻子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做事沒頭沒尾,隻憑一時興起,都幾歲了,還要我來幫她擦屁股!”
“老公,有外人在。”孟夫人扯扯他的衣角,示意小點聲。
“有外人在怎麼了?”孟先生不管,照樣開怼,“現在怕丢人,當初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