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爸爸不同意,”楊妤無奈,微微一笑,眼底充滿愛意,“他就是這樣一人,固執死闆,不懂變通,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這個家,愛着他心裡的人。”
“小宴記事時,正值孩子他爸工作調動,工作量劇增,為了守護大家,他隻能将家庭的愛埋在心中,那時他回家次數屈指可數,而我……”
楊妤哽咽,“我的工作想必小宴有和你提及,也是個同樣繁忙的工作,幾乎腳不着地,随叫随到,兩相之下我們對小宴的管教少了,關心也少了。”
“難怪,”沈憶柳豁然,以前的一些行為說得通了。
“他是不是不願回家?”楊妤輕松一笑,語氣揶揄,“但現在應該有所不同了,除了必要的工作,是不是感覺哪哪都有他?”
沈憶柳輕咳,盡管不想承認,但她說的沒錯。
楊妤笑得開懷,“就知道。”
“後來等我們工作好點了,想要和小宴交流,培養感情,才發現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她遺憾,笑容有些勉強,眼底閃着淚光,“我還好,平常在忙也會有回家的時候,他爸就不一樣了。”
“所以等他爸有時間坐下來,父子兩好好聊聊的時候,另一人不願意了,他認為自己長大了,過了需要父母的時候,再加上兩人的脾氣太相近,都沖,說兩句能吵三句,一場場談話不歡而散。”
“每個家庭過日子的方式都不一樣,我在想或許我們家的就是這樣充滿溫馨與吵鬧,”楊妤長睫顫顫,“隐患還是爆發了。”
“高考?”
沈憶柳猜到了。
“分數出來那日,他爸很高興,想要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可小宴不願意,父子倆第一次沒談攏,”楊妤舒了一口氣,“他爸知道小宴一旦拿定主意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于是先斬後奏,收掉了一切電子設備,提前扔到部隊熟悉環境。”
沈憶柳從話語中大緻還原了當時的情況,舔舔唇,“後來呢?”
“小宴得空出來去各個地方找你,問了同學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最後在一位和你關系好的同學那兒問道了。”
她知道是誰了,因為是她故意留的,就是為了讓裴宴洲不要再找自己了。
“可他不甘心,開學後又去了清城大找了一圈,尤其是你心儀的專業,逢人就問認不認識你。”
“他失望了,”沈憶柳腦補出了畫面,“因為我壓根沒去。”
“回來他就和孩子他爸鬧翻了,甚至放出狠話,今後不用他管,兩人的關系一直僵持到現在,誰也不願意低頭,”楊妤無奈到底,她家的都是些什麼,一個比一個犟。
“這幾年他也沒停止過找你,一有線索,即使心裡知道不可能,還是會去上一趟,每每徒增失望,”楊妤聞聲,“皎皎,阿姨說這麼多不是賣慘,也不是為了讓你心裡有愧,而是想說既然心裡有對方不要再讓時間流逝了。”
“一眨眼幾年過去了,人生還有幾個幾年呢?意外每天都有,你抓不住摸不着,隻有彼此才是真正屬于對方的。”
“阿姨,”沈憶柳松口,“不是我不想,而是小洲洲還沒有表示。”
“什麼?!”楊妤驚,“這麼沒用!”
感情她當了半天的說客,都是白說,人家想答應都沒地答應。
楊妤拍拍她的手背,“好孩子,阿姨明白,凡是呢不能強求,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左右經過了幾年,也不差一時半刻,多考驗考驗,萬一還有更好的呢。”
沈憶柳:“……”
阿姨,你剛開可不是這樣說的,反轉太快,我承受不住。
“阿……”
“天冷了是吧,來來來我們回去,”楊妤起身推着輪椅,“皎皎,你什麼都不用說阿姨懂,男人不能這麼快讓他得逞,聽阿姨的,多考驗準沒錯。”
沈憶柳似笑非哭,她還什麼都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