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想起江海平說胤皇身上也有傷,她神色一變:“陛下,你——”
“小傷。”他很不在意地推開她的手,神情淡漠,“打仗的,誰身上沒有點傷,過段時間就恢複了。”
“西方戰事已經平息,我會鎮守雁門,所以現在能請你送元帥回家麼?”
司扶傾緊緊地盯着他:“陛下不說,我也會做。”
四年未見,他已經徹底成長為一個男人了
。
可她的身份也變了。
但至少她依然可以陪着他。
“好。”他又微笑,“和你說話讓人很舒服,去吧,記得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他看着司扶傾的背影,瞳孔漸漸幽深。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無衣。
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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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永安。
快馬加鞭趕了七天的路,司扶傾才抵達了永安。
她穿着一身白,身後是江海平的靈柩,前方是江家軍的旗幟。
永安城内的百姓自動退到道路兩旁,目送着護衛隊而去,面上都已經落了淚。
這一路極其的漫長,司扶傾走到将軍府前,一時卻沒敢進去。
還是江夫人聽到動靜,自己走了出來。
司扶傾輕聲:“夫人。”
江夫人一愣:“伱是……”
“砰”的一聲,司扶傾單膝跪地,雙手舉起江海平的铠甲,聲音很輕:“夫人,對不起。”
對江夫人來說,滿門忠烈這四個字太沉重了。
送完丈夫送兒子,送完兒子送女兒。
她在将軍府等這麼多年,等回來的隻有一具具披着缟素的屍體。
江夫人徹底怔住,她眼神有片刻的空洞,并沒有流淚,很輕地說了一句:“原來不是錯覺……”
她穩了穩身子,立刻上前将司扶傾扶起來:“快進來,餓了吧?我讓玄瑾給你準備些吃的。”
司扶傾被接到了将軍府裡。
而沒有人了,江夫人終于抱着江海平的頭顱嚎啕大哭。
但哭的時候她也必須控制着,不能驚擾到一心等着江海平回來的江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