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頁)

兩人呼吸隻交彙了一瞬,随後,柔軟的唇落在了他鼻尖。

早在盯着他鼻子看的時候,她就想吻上去。

周舒禾眼底閃過一瞬錯愕,然後迅速平息,“這就是你說的試試?”

對于他的反應,戚钰有些不滿,既沒有預想中的惱怒與抗拒,也沒有任何反饋,似乎她投出一個石子,在水面上沒有激起任何波浪。

于是她下一步,在他唇角輕輕吮吸,甚至帶有勾弄的意味,不過她很快收手,接着用小到手機錄不到聲音說,“這才是。”

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他身上,要是哪裡失了力氣,直接跌進他懷裡也說不準。

于是戚钰用手撐了下桌子,想起身,好看清他的表情。

下一秒,戚钰腦子裡那根筋忽然崩。周舒禾的床整潔平坦,甚至沒有一絲褶皺。

整個屋子裡充斥着精油和藥物的味道,黑膠唱片機流淌出舒緩的音樂。

他站在陽台,點燃了支香煙。

頭頂上的燈光聚集了不少蚊子,正巧有一隻落在他手背上,吃飽喝足不願動彈,下一瞬,猩紅吞噬了蚊子大半個身體,發出刺啦燒焦的聲音。

與此同時,灼熱與他手背上的皮膚,毫米之隔。

他掐滅煙,回到屋内洗手。

水珠沖開煙灰,卻帶不走那一抹淡紅。

他第一次失眠的時候,精通心理學的朋友告訴他,消滅不安源,或許可以解決這一問題,畢竟他不是一開始就這樣。

于是周舒禾燙死了那隻蚊子。

他又出門拿來殺蟲劑,往燈泡上一噴,蚊子屍體落了一地,在暗光裡,不大清晰。

他關上陽台,回到房間,眼底清醒如常。

周舒禾上一次長時間失眠,是和戚钰分手前一個月。

或者說,他帶戚钰見過周修明後的一個月裡。

周舒禾最喜歡看的災難片裡,災難發生時的人們或許會坦然接受,但災難發生前,即便喪失求生意識的人,也會陷入無窮無盡的焦躁與不安。

他不在乎戚钰是否會選擇與别人在一起,這是他一開始就預想過的結果,隻是真正面臨這一刻,他反倒有些不認識自己。

早在兩個月前,戚钰和他提過分手,他沒同意,甚至一反常态,對她近乎偏執。

周舒禾以為,提分手的那個人不應該是她。

她卑劣、自私,憑什麼她是先放手那一個?

可戚钰看他的目光不似從前。

周舒禾覺得這段關系,的确該斷了。

她想找下家,他就帶她去見了她小叔。

周舒禾不信她真有這個膽子。

可沒有他小叔,還會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