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風語氣平淡的說道:“若是尋常事,我确實随便吩咐你一聲就行了,但我要的是你在水師之中的前程,所以這個價格還不夠呢。”
杜威名臉色猛的一變:“小的......小的不是很明白校尉的意思。”
“看到我這張臉了嗎?”
沐筱風指了指自己臉上包紮着紗布的地方,揭開,立刻把杜威名吓得臉色發白。
“是被人割了一刀,而割了這一刀的人就在新兵營裡。”
沐筱風把紗布裹好:“明天就是新兵營考核的日子了,我想讓你幫我殺了沈冷......我知道你的武藝很好,從小你就被你父親嚴加管教,練就一身本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在水師之中應該能很快出頭,五年後說不定就是個團率,幹個十來年就是個校尉,但校尉這道坎兒,你覺得那麼容易能邁過去嗎?”
“你出身一般,十年做到正六品校尉差不多就是極限,五品以上就可以稱為将軍,雖然隻是不入流的偏将而已,但沒有好的契機你這樣的人是爬不上去的。”
杜威名的臉色變幻不停,害怕已經占據了他的整個身心。
軍中殺人?
自己如果答應了,那麼别說前途,命都可能沒了。
如果自己不答應呢?對方是大學士的兒子,有一萬種方法讓自己家破人亡。
“我知道你害怕。”
沐筱風繼續說道:“這些金子足夠買來一條人命,但你的命顯然不止這些......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選拔的時候你會分配到和沈冷一隊,你們倆會最終在擂台上碰面,上台之前會有人給你一把匕首,當然沒有人能查到是我安排的。”
杜威名撲通一聲跪下來使勁兒的磕頭:“求校尉放過我吧,我今天就回家去,絕對不會将校尉跟我說的話洩露分毫,求求你了校尉,放了我吧。”
“我選中了你,你還有别的選擇嗎?”
沐筱風站起來走到杜威名身邊,蹲在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喜歡威脅人,因為那是很沒品的事,我隻是陳述一下必然的後果......你不答應我,你父親出門護镖的時候可能會出什麼意外,你父親若是出了意外,你家裡就算完了。”
“為了供你習武,你家裡縱然算不得家徒四壁也差不了許多,你父親沒了之後你母親怎麼支撐這個家?房子怕是保不住的,你家裡又沒有田,最終你母親可能會流落街頭被野狗咬死吧。”
他說一句,杜威名就顫抖一下,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
“你若是做了逃兵,一樣是必死無疑的。”
沐筱風扶着杜威名站起來,拉着他走到桌子邊上指了指那些金子:“你先别急着害怕,聽我把話說完,這些金子不是給你的,是給你爹娘的,你拿了金子趕回家去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拿着這些金子立刻就走,去懷遠城裡買個院子,剩下的隻要不胡亂揮霍,尋常日子過個二十年應該是沒問題了。”
“江南道乙子營将軍白尚年和家父關系匪淺,我來之前家父就請白尚年将軍照顧我......你明天在比武場上殺了沈冷之後,會被立刻關押起來,當天夜裡我的人就會把你救出去,然後連夜送到白尚年将軍那邊。”
沐筱風笑着說道:“你應該不用懷疑,以我的能力給你一個新的身份根本不算什麼難事......你家裡有了新的軍戶身份,我保證你在三年内就可以在乙子營出頭,五年升校尉,積累一些功勞,家父一句話就能讓你爬過那道憑你自己一輩子也過不去的關口,不出十年,讓你做個真真正正的将軍,光耀門楣。”
沐筱風走回去坐下,說話太多了,所以臉上的傷口疼的厲害,而杜威名還是在顫抖着,這讓他的煩躁更重了些。
“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考慮,這些話既然你都聽到了,我當然不會讓你有機會說出去,你隻有答應我這一個選擇,現在還不明白?”
“明......明白。”
杜威名又跪下來使勁兒磕頭:“校尉,我......我不敢啊。”
“事到臨頭的時候,自然就敢了,想想你父親你母親,想想你自己的未來。”
沐筱風把那些金子往前推了推:“拿還是不拿?”
如果能不拿,杜威名絕對不會去拿,可是能不拿嗎?
父親,母親,家.......
杜威名在心裡想着,若是沐筱風不騙他的話,以沐筱風的家世能力十年之内讓自己做到将軍确實真的不算難事,改個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