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9頁)

聶垣真的那麼強嗎?如果聶垣已經到了七這個高度,那白尚年呢?比白尚年還要厲害許多的人呢?如北疆鐵流黎,西疆談九州,南疆石元雄,東疆裴亭山這四位威名遠播大将軍,隻怕随随便便就能把聶垣這樣的人斬于馬下。

是我太無知了嗎?

沈冷第一次意識到了這一點。

然而四疆大将軍的武藝還不是最強,軍中傳說,禁軍裡那位已經十幾年沒有出過京城的虎贲大将軍澹台袁術與裴亭山比試的時候,讓了裴亭山一隻右手。

世界很大,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武術一道,哪裡有什麼标準誰天下無敵。

沈冷在想着這些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兩把匕首短兵相接不斷的碰撞着,兩個人身邊火星一下一下的閃爍出來,身形穿梭若白駒過隙。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交手次數已經多數不過來,在聶垣匕首橫掃将沈冷逼退一步後兩個人暫時停了下來,沈冷站在那呼吸微微有些粗,而聶垣的額頭上已經都是汗珠,上半身和下半身的角度幾乎快到了九十度,呼吸的時候胸口起伏很大。

“你很了不起。”

聶垣忽然笑了起來:“大甯的軍隊裡,從來都不愁後繼無人。”

沈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大甯的戰兵還是你引以為傲的戰兵,你還是當初驕傲的你自己嗎?”

聶垣臉色有些發白,低下頭看着手裡的匕首:“有時候擊敗你的不是敵人,打磨你的也不是戰場,你還是太年輕......”

沈冷搖頭:“别說的那麼悲怆,做出選擇的是你自己。”

聶垣擡起頭:“你以為你赢定了?”

他站直了身子:“死在我手裡的年輕人,屍體垛起來能有城牆那麼高。”

沈冷匕首一轉再次攻擊:“那麼,你就來做我那座城牆的根基。”

沈冷的匕首往下直刺,一次,兩次,三次......第三次撞擊之後聶垣手裡的匕首被震飛,虎口也裂開,他向後退了一步想把之前丢在地上的那把黑線刀撿起來,可沈冷比他更快......沈冷一個跨步過去,手肘狠狠的撞擊在聶垣的下巴上。

聶垣的身子往後仰翻出去,還沒有落地沈冷的第二擊就到了,匕首以一秒鐘兩刀的速度在聶垣的胸口上連續刺擊,每一刀拔出來的時候都有血珠跟着飛濺起來。

當聶垣落地的那一刻,沈冷在他的胸口上刺了十刀。

聶垣啊的嘶吼一聲,雙腿胡亂的蹬踏将沈冷逼退,胸口上已經血糊糊一片,他坐在那手忙腳亂想堵住傷口,可是血卻止不住的從他的手指縫隙裡流出來。

最可怕的是,這十連擊,沈冷沒有刺向他的要害。

“你想折磨我?!”

聶垣眼睛血紅血紅的等着安争,說話的時候牙齒上已經都是血迹。

沈冷站在那看着他:“你應該知道的。”

聶垣昂起下巴,試圖維持自己最後的驕傲。

他想到了昨天夜裡被自己殺死的那個不起眼的士兵,那個家夥真是夠倔強也夠勇敢,在戰場上經曆的生死越多,越知道人性在那種時候會變得極為醜陋,可是那個很普通的戰兵在死之前都很幹淨純粹,這一點讓聶垣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敬佩。

聶垣雙手撐着地面緩緩站起來,腰卻已經直不起來,上半身壓的很低很低,血液一條一條的從每一個傷口流下來,他的嘴裡也開始往外溢血,可眼神依然陰冷。

“我們,還沒打完。”

他咧開嘴說話,有些猙獰。

沈冷搖頭:“别努力維持自己那點尊嚴了,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對手,隻是仇人。”

噗的一聲,聶垣嘴裡噴出來一口血,身子搖晃起來,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重傷之下的孤狼一樣低着頭朝着沈冷撞過來。

沈冷側身讓開,在聶垣沖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一把抓住聶垣的脖子把他舉起來,然後匕首戳進了聶垣的腿上動脈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