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8頁)

孟長安嘴角微微一勾:“不想輸。”

郭雷鳴不理解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而那個比外面風雪很冷還冽的年輕人已經走出了房門,在門關上之前的那一刻,郭雷鳴看着走進風雪裡的孟長安,仿佛看到了跟在大将軍身後揮刀向前的自己。

他轉身看向屏風後面,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從後面走出來,哪怕是在這溫暖的屋子裡,身上的重甲也沒有卸下。

“大将軍,你也看到了,孟長安是個執拗的性子。”

大将軍鐵流黎已經不年輕了,可他依然是一堵牆,是一座山,是一柄能斬斷風雪的刀,這是一個兩鬓微見斑白,國字臉絡腮胡的威嚴男人,身上那種氣質尋常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

身披重甲的鐵流黎在椅子上坐下來,壓的椅子吱吱作響。

“過剛易折啊。”

鐵流黎低着頭看着爐子裡的火:“裴嘯是個小人,裴亭山是個幫親不幫理的蠢貨,當初你不該把孟長安分到裴嘯手下,現在這件事似乎已經不好解決,裴嘯給自己報功的奏折怕是已經送上去了。”

讓一位大将軍說出不好解決四個字,足可見其中的分量。

郭雷鳴低聲說道:“要不然想個由頭把裴嘯調走?”

“裴嘯知道孟長安在做的事如果做成了那是多大的功勞,而且他并不服你,還記得昆山之戰嗎?陛下登極的第二年黑武人寇邊,莊雍帶着人為大軍拖住黑武人的隊伍,我親自帶兵截斷了黑武人的退路,那一戰中有個叫黎勇的年輕人在莊雍手下,赤膊上陣殺退黑武人數次沖擊,當屬頭功,可是裴嘯硬生生把這功勞據為己有......前陣子軍中通報,黎勇因為觸犯軍律還敢對莊雍行兇被當場格殺,我看到消息的時候心裡疼的厲害,不能讓孟長安成為第二個黎勇啊......”

郭雷鳴有些不解:“莊将軍是陛下家臣,怎麼還護不住自己手下?”

他問完了才發現大将軍轉移了話題。

“他護不護得住,是看陛下不是看他,裴亭山這些年越發跋扈是因為陛下對他容忍,可他自己不知道,陛下還他當年的情分也快還的差不多了,裴亭山年紀越大越糊塗,因為裴嘯的事他居然連續上了三份奏折硬保裴嘯不會說謊不會霸占軍功,陛下給他臉,委屈了黎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當年他敢帶着九千刀兵直奔長安的。”

鐵流黎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我和裴亭山是生死交情。”

郭雷鳴這才明白過來,這句話就是大将軍的回答了。

“可是大将軍,這件事終究得有個解決的辦法,總不能讓裴嘯繼續跋扈下去。”

“軍中的辦法行不通,那就想軍外的辦法。”

鐵流黎伸手從爐子裡捏出來一塊還燒着的炭,啪的一聲捏碎,火星四濺。

“孟長安在京城裡出過事對吧。”

“傳聞是,有人想殺他,結果那天死了不少人。”

“那你知道是誰幫了孟長安嗎?”

“屬下不知。”

“最近通報看了吧,那個叫沈冷的新晉上騎都尉,年輕人的世界,總是更有意思。”

鐵流黎站起來:“我來過的事不要告訴别人了,我隻是想看看孟長安還能撐多久,現在看來隻要他死不了,他就能撐一輩子......”

鐵流黎拉開屋門:“那身傲氣。”

第七十九章

跟我走

北疆鐵騎大将軍鐵流黎連夜離開了軍營,除了郭雷鳴之外沒有人知道他來過,可這難題就讓郭雷鳴一個人背了,大将軍說那就用軍外的法子解決,這法子是什麼法子?

大将軍又為什麼會提起來孟長安在雁塔書院裡的那件事?還有那個叫沈冷的少年?

現在郭雷鳴一腦門子問号,就想搞清楚大将軍的來意,搞清楚大将軍話裡的含義,搞清楚自己怎麼做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