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個年輕人出了門,一左一右站在門口稍遠些的地方,開始有些尴尬,茶爺想着該說些什麼才能緩解尴尬,畢竟孟長安是冷子最好的兄弟,自己總不能如初見的時候對孟長安那般冷淡,再者說孟長安對她現在這态度也算很好了,畢竟當初孟老闆是沈先生殺的,那是殺父之仇,如果中間沒有隔着一個沈冷,孟長安未必會如現在這樣平靜。
茶爺想來想去,終于想到了一個話題。
“上次你走的時候,那馬好騎嗎?”
這真是一個奇爛無比的話題。
孟長安居然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回答:“不好騎。”
這真是一個奇爛無比的回答。
于是,話題便沒了。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談話的聲音忽然變得大了起來,老院長的聲音尤其尖銳,那般性情的老人都被沈先生氣成了這樣,天知道沈先生對他說了些什麼。
“你他媽的,糊塗!”
兩個人終于聽清楚了一句話,那是老院長罵出來的。
孟長安咳嗽了幾聲擡頭望天:“你很幸運,我在書院十年也沒聽到過院長大人罵街。”
茶爺一臉的不解,心說這算什麼幸運......
“咱倆還是别聊天了。”
孟長安擡起手撓了撓頭發,嗓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似的說話聲音都有些别扭起來:“就這樣站着等好了。”
茶爺如釋重負:“好。”
兩個人各自擡頭望天,一個看月亮,一個看星星。
屋子裡的聲音變得輕了許多,孟長安看到茶爺的腳悄悄往屋子那邊挪了些,他心裡想着女人就是女人這般幼稚,然後下意識的也跟着往屋子那邊挪了挪,兩個人各自看着别的方向裝作對方在幹嘛誰也不知道,一點點往屋門口挪......
“進來吧!”
屋門吱呀一聲拉開,沈先生在門口說了一聲,把倆人吓了一跳。
孟長安覺得這是自己活這麼大以來最尴尬的時候,奇怪的是他并不覺得自己恨沈先生,所以每每念及此處都會有心裡難過,難不成自己對父親毫無感情的?總得做些什麼才對,可又不知道真的該做些什麼,或者就這樣尴尬着也好。
茶爺也覺得這是自己活這麼大以來最尴尬的時候,對孟長安那份歉疚終究還是壓不住。
兩個人進了屋子坐下,看了看銅鍋已經被老院長重新點上,茶爺為了緩解氣氛自告奮勇:“我去把那邊的肉切了。”
老院長一伸手:“放着,讓他來。”
茶爺覺得自己緩解不了這尴尬了。
孟長安起身去切羊肉,側耳聽着老院長在那邊說什麼。
“我會安排你們兩個去見珍貴妃,可有件事沈小松你記住,你對我說的這些懷疑對貴妃不能說一個字,如果說了你知道後果是什麼,而且在這件事你查清楚之前連陛下也不能說,我會把你告訴我的全都藏在肚子裡,不到水落石出那天我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
沈先生垂首:“院長大人的話我都明白,已經快二十年我沒說,難道還忍不了這一陣。”
“唉......辛苦了你。”
老院長忽然說出這樣幾個字,沈先生臉色微微一變,忽然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太容易被感動,隻是辛苦了你四個字而已,竟是讓自己心裡暖的想要哭出來。
“我得為陛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