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天驚訝了一下,想着葉流雲韓喚枝還有莊雍被黑了多少啊,沈冷立功領了多少銀子完全算的出來,一年的俸銀就算完全沒動也就那些,怎麼可能到八千兩。
他看着沈冷的眼睛,眼神裡的意思是你還不坦白?
沈冷歎了口氣:“是,還有别的來路......将軍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吧,将軍知道我去過北疆嗎?”
“知道。”
葉景天當然知道,他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哪怕他在南疆這邊,可依然有他們這些人特殊的渠道來分享一些消息。
“裴嘯的死和我有關。”
“知道。”
葉景天道:“這話别和韓喚枝說了,他明知道但你不能明說。”
“卑職明白的......卑職想說的是,裴嘯死了之後我從他身上扒下來一件軟甲,還有一些銀票......”
噗的一聲,葉景天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硬是噴了出來:“你這事幹的......很徹底啊。”
他笑着搖頭:“罷了罷了,這件事我替你去安排,可是一千多塊護心鏡從選料到鑄模都要時間,若是你們水師南下了我會安排人單獨給你們送上去,我盡我最大的能力讓兵工坊快一些,可也不能給你明确的保證,畢竟我對兵工坊的工藝程序也不了解。”
“卑職多謝将軍!”
沈冷鄭重一拜。
葉景天歎道:“我從官從軍多年,見過很多人收銀子的,有的人收銀子是為了買古玩珍寶字畫,有的人是為了養嬌妻美妾,還有的人就是放浪形骸吃喝無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處心積慮收銀子是給手下人添置裝備保命的。”
沈冷讪讪的笑了笑:“将軍就别外傳了,畢竟名聲不好聽,再次謝謝将軍能幫忙,卑職真的感激不盡。”
沈冷肅立行禮,然後想走。
“站住。”
葉景天忽然喊了一聲,聲音嚴肅起來讓沈冷心裡一震,畢竟他這次也算是賭一把,他和葉景天并不熟悉這樣貿然上門求他誰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可沈冷為了手下兄弟們的命也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我給你行個禮吧。”
葉景天站起來,對沈冷肅立,行軍禮。
“把兄弟們的命看得那麼重的人,你是個好将軍,我葉景天這一生至此還沒有真的對哪個年輕人瞧上眼過,也不曾覺得年輕人真的就處處都好,終究會有毛躁粗糙的一面會急功近利,急功近利便會不惜人命,一将功成萬骨枯,不惜人命換自己的将軍甲,可你不一樣,你值得我尊敬,我從不信禅宗那一套東西,可我忽然覺得,你要做的事便是禅宗所說的大慈悲。”
這一軍禮,如此莊重。
沈冷站在那,眼圈發紅,鼻子也酸了,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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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屑
大甯太大了,同樣的時辰西北邊疆一帶還透亮着可東南這邊就已經夜幕低垂,施恩城裡水路縱橫遊船畫舫到了晚上才漂亮,紅燈籠亮起來碧波蕩起來,美人搖曳歌舞升平。
一艘花船順着楊懷河緩緩行進,船頭上幾個妙齡少女正在翩然而動,輕紗長裙舞姿若風擺楊柳,光是看着那一個個纖細腰肢左右晃動便是一種賞心悅目。
琴聲悠遠,這紅塵中也有幾分寫意畫的神韻滋味。
花船最大最豪華的那個包房早早就被預訂了出去,為了迎接那幾位貴人花船甚至多走了十幾裡過來,若非真的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哪有花船去接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