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沈冷拉了陳冉一把,陳冉覺得這些南越人真的是沒救了,可是轉念又想到難不成還希望他們天天造反?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夥計笑着過來,小夥子看着就精神一雙眼睛都帶着喜氣:“兩位爺,今兒晚上我們誠泰戲院請鄉親們看戲,從今天起到大年三十晚上連唱四天,誰都可以來看不收錢,還有茶湯幹果發放,晚上若沒事就過來聽聽熱鬧熱鬧。”
沈冷笑着點頭:“多謝,若得空我們一定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冉也道了謝然後兩個人離開。
“這誠泰戲院的東主倒是個不吝啬的,連唱好幾天大戲再加上白送的茶水幹果,不是小數目。”
“羊毛出在羊身上,還不是往日裡從這些聽客手裡賺去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這叫回饋是吧,還能拉攏人,這生意做的真有頭腦。”
“要不然晚上來聽聽?”
“為什麼要來聽聽,平越道這邊的方言戲你一個字也聽不懂。”
“那小夥計已經攔了咱們,說明有人希望咱們能來。”
“那小夥計誰不攔?我看着過路的都攔了。”
沈冷笑了笑沒多解釋,隻有小夥計朝着他倆走過來的時候那位看起來一身貴氣的年輕公子眼睛往這邊瞥了瞥,哪裡是因為陳冉說話聲音大,除此之外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彈琵琶的小丫頭身上。
“有不少人不希望我能好好過完年。”
沈冷加快腳步,陳冉聽的一頭霧水。
兩個人回到大營之後把買來的東西分發下去,吃過晚飯之後照常帶着人加練,士兵們都已經習以為常,早已經沒有人抱怨,甚至因為沈冷這一旗的帶動,很多不服輸的将軍也開始讓自己手下士兵加練。
施恩城,誠泰戲院。
白小洛特意讓人買了一把可以躺着的藤椅來,就放在二樓窗口對着戲台的位置,這戲台雖然足夠大可還是簡陋了些沒有幕布四周都可以看到,隻是這二樓窗口的位置對着的卻是戲演員的背身,說實話看起來也未必有什麼滋味。
他要看的本就不是那些演員。
誠泰戲院的東主是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男人,已經有些發福肚子腆着,其實身上衣服質地再考究剪裁的再精緻也擋不住胖,一胖毀所有這是不争的事實。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多少年沒有這樣心驚膽戰過,這位從北邊來的少年人才是誠泰戲院的真東主,南越國滅那天他就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獻給了石元雄,哪裡是傳聞之中的五萬兩銀子,而是全部。
不久之後就有人将誠泰戲院買了下來,銀子給的很足,這才讓他起死回生,而且買下戲院的人居然還讓他繼續經營,隻要賬目清晰就可以,說實話他自己也舍不得,能有這樣一個結果就算很好的了,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戲院從那一天開始就已經不再是純純粹粹的戲院。
每隔一段時間南越國曾經的那些大人物們都會來這聽戲,他們輪換着在幾個包房裡見面,談了些什麼他開始不知道,他更願意自己不知道,然而哪有那麼多的好事......買命的那天開始他已經躺好了,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任人蹂躏的準備隻是自己不承認,于是再後來從北邊來一些神神秘秘的人他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隻怕着自己最終别不得好死。
他叫石歧,曾經确實很風光,确實連皇親國戚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因為楊玉很欣賞他,這就是足夠大的本錢。
“公子,你确定那個沈冷會來?”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沈冷那樣的人。”
白小洛躺在藤椅上看着天空上逐漸高起來的月亮:“你夥計攔着他的時候我故意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發現了,他就好像一頭最狡猾的狼,敏銳的讓人覺得震撼,而且他還是一頭時時刻刻都想咬死獵人的狼,獵人殺了狼也好狼咬死了獵人也好才算完結,這段日子太平靜,我故意營造出來的平靜,越是這樣他心裡那股勁就越是始終繃着,平靜的久了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覺得有問題,然後就會忍不住想去看看情況。”
“他在盼着我們去動他,這樣他才能找到獵人。”
石歧忍不住勸了一句:“公子來的時候不是說過韓喚枝才是主要的目标嗎,沈冷并不重要。”
“我一開始是這麼認為。”
白小洛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沈冷并不重要一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罷了,而且我還覺得沐筱風的死純粹是因為他自己太愚蠢而不是沈冷有多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