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7頁)

阮費倒地之後被高久善踩着胸口,疼的整個人都扭曲起來。

“這些年你在牙城縣做縣令很安穩,按理說像你這麼會做官的為什麼在一個地方待了三十年沒挪過?就算是你上官對你再不好,也不可能壓你三十年,因為他不可能三十年不變動,後來我想了想,這些受了罪的丫頭是不是全部?三十年啊......廷尉府的仵作檢查了腐爛的屍體,最早的那個死了大概半個月左右,有兩個死了也就七八天,你應該還不知道她們死了,因為求立人給你送來的這個姑娘你很喜歡,你很久沒有去看過地窖裡的人了。”

“除了她們之外,三十年來你到底做過多少惡事?南越還在的時候你做的事大甯律法管不着你,可現在不一樣。”

高久善直視着阮費的眼睛:“我有個女兒。”

高久善踩着他的胸口俯身看着他:“看到那幾個小丫頭被你折磨的樣子,我就想殺人,給你個選擇,是想快點死還是慢點死,依着我的性子讓你好好死我會整夜整夜睡不着覺,可你若是肯把事情說出請,我就許你好好死。”

第二百章

多謝大将軍送禮

阮費死了。

死的很慢,高久善殺了他足足一個時辰才殺死。

沈冷得到消息的時候覺得有些吃驚,在他印象裡高久善是一個和善老實而又存在感很低的人,韓喚枝從皇帝那裡學來很多東西,說起來他們這些留王府裡出來的家臣哪個身上沒有幾分陛下的影子?最直觀的便是韓喚枝也喜歡用年輕人,高久善是他用的最少的一個,可不代表高久善不好用。

沈冷隻是沒想到高久善做起事來會這麼狠這麼絕,在縣衙大堂裡他撕掉了阮費一隻耳朵,然後阮費就招了,算得上知道什麼說什麼,可高久善并沒有打算因此而給他一個好死,接下來他把牙城縣衙裡所有的捕快衙役全都叫進大堂,就讓他們看着自己殺阮費,如果誰閉上眼睛就是下一個被他殺的人,當時所有的捕快衙役全都尿了褲子,也不僅僅是尿了褲子。

足足殺了一個時辰之後才把阮費徹底殺死,然後高久善洗幹淨了手上的血後讓那些捕快衙役招供,誰敢不招供?

又一個時辰,廷尉府這次随沈冷先鋒軍南下的六十黑騎就在牙城裡抓了上百人,其中一半是求立人的探子,一半是勾結求立人的南越人。

然而沈冷确信,自己想要讓阮青鋒知道的事他終究會知道,牙城裡隻有幾十個求立人的探子?

沈冷确定求立人個個心狠手辣,但不确定他們是不是個個也都狡猾,于是想試一試。

牙城有一家酒樓也叫望鄉礁,和牙城往南百裡大海之中那塊大礁石名字一樣,那塊礁石露出海面大概有百十米那麼大,高處有三十幾米,很多漁民都喜歡爬上去看看,雖然那上面光秃秃的什麼都沒有。

站在礁石最高處往牙城方向看能依稀看到些家鄉的樣子,這可能就是出海漁民那别人很難理解的思鄉,明明隻是百裡,明明能夠看見,外人自然不會明白這有什麼可思鄉的,然而百裡對于漁民們那并沒有多牢靠的漁船來說已經極為不易,誰都知道越往深海處走能打到的魚就越多誰也都知道越深海越危險,百裡望鄉,運氣不好的這裡便是天涯歸處,再也回不去了。

望鄉礁酒樓的規模自然算不得大,牙城這種地方和内陸大城遠遠不能比,而且從北方來的人多吃不慣這裡的飲食,開始時候對海鮮或是有些渴求,吃了幾次後便會懷念北方的白饅頭炒菜。

沈冷獨自一人進入望鄉礁酒樓,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來點了幾個菜一壺酒,他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發暗,菜上來之後便已經天色大黑,像是有心事,沈冷喝了一壺酒似乎覺得不夠,一杯一杯獨飲,後來竟是又要了三壺,前後四壺酒喝完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店小二把他喊醒的時候已近子時,沈冷又要了一壺酒結了賬,拎着酒壺搖搖晃晃的出門,回頭看了看望鄉礁酒樓那個牌匾,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讓人覺得四處鬼影重重,他拎着酒壺邊走邊喝,才走出去沒多遠前邊有一隊巡邏的廂兵打着火把過來,這些廂兵多是當初南越國的士兵,對大甯當然也就說不上有多忠誠,借着街上昏黃燈火看到沈冷身上那将軍服他們遠遠的繞開,似乎連個招呼都不願意打。

打更人也喝醉了酒,一隻手拎着燈籠拿着更扳,另外一隻手拿着梆子,走幾步就起來喊一聲,咚,咚咚,一長兩短的梆子響,告訴人們此時已到三更天。

打更的和沈冷要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向沈冷手裡拎着的酒:“送我行不行?”

沈冷問:“為什麼?”

更夫很認真的回答:“你把你的酒送給我,我也送你一件禮物。”

沈冷又問:“什麼禮物?”

“二選一,金銀财寶還是你的腦袋?”

話說完更夫的燈籠随即朝着沈冷扔過來,沈冷似乎是真的喝大了,搖晃着把燈籠避開竟是險些摔出去,于是更夫笑起來。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更夫穿着一件蓑衣,南疆海邊的夜裡本就濕氣重晚上出門穿蓑衣不算什麼奇怪的事,他蓑衣下邊藏着一把刀,刀隻有大甯制式橫刀的一半長,可是很鋒利。

刀朝着沈冷的脖子掃過來,沈冷吓得掉頭就跑,對面剛剛要繞過去的那些廂兵看到這一幕随即呼喊起來,紛紛抽刀朝着這邊沖,沈冷一邊招手一邊喊,廂兵這麼多人這麼多刀自然不會怕了那個一人一刀的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