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朝着沈冷的脖子掃過來,沈冷吓得掉頭就跑,對面剛剛要繞過去的那些廂兵看到這一幕随即呼喊起來,紛紛抽刀朝着這邊沖,沈冷一邊招手一邊喊,廂兵這麼多人這麼多刀自然不會怕了那個一人一刀的更夫。
然而廂兵就不是朝着更夫去的,一把長刀剁向沈冷的頭頂,沈冷側身避開,另一把刀橫掃過來切向他的脖子,沈冷下蹲又避開一刀,第三個廂兵的刀已經朝着他後背捅過來,沈冷往前一壓身子單臂俯撐,刀子就在他背後刺了個空。
連躲四刀,沈冷手裡的酒壺都沒有松手。
更夫從那邊緩步過來似乎并不着急,因為這個時候這已經關閉了城門的縣城裡誰還能來救沈冷?
“看來我們大将軍高看你了。”
更夫擺手示意手下人先别繼續動手,他看着沈冷認真的說道:“我家大将軍也給了你一條活路,你從今天開始隻要将甯人水師的動向以及後來的安排,甯人水師主力所在位置,兵力配備如何這些事全都說出來并且以後持續為我們提供消息,你可以不死。”
沈冷:“隻是不死?”
更夫微微皺眉:“你想還要什麼?”
“錢。”
沈冷見對方不動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脖子又灌了一口酒:“我做五品将軍一個月俸銀也沒多少,既然你們打算收買我總得拿出來些誠意。”
更夫冷笑起來:“和南越那些家夥也不過是一個樣子,貪婪而已。”
他從懷裡抽出來一沓銀票甩在沈冷身邊:“這是甯人錢莊的銀票保證是真的,現在可以說你們的水師主力在什麼地方了嗎?”
“在善羅城。”
沈冷的回答很快,不假思索。
更夫楞了一下後眼神兇狠起來:“你他媽的找死?”
善羅城是求立人的都城。
沈冷一臉的認真:“你怎麼就不信呢?我是先鋒軍的将軍,帶來的僅僅是先鋒軍而已,大甯水師主力已經趁着你們注意力都在牙城這邊的時候直奔善羅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善羅城都被攻破,你們的皇帝應該正跪在地上試着認祖歸宗。”
更夫暴怒:“讓他嘗些苦頭,這個人還有用,别弄死了。”
沈冷一擺手:“這又是做什麼,我說的是實話啊是你自己不肯信的,不僅僅是水師主力去了善羅城,大甯還聯絡了求立國西邊的蒲珊國,東邊的流岫國聯合夾擊,我就是個幌子騙你玩的。”
更夫皺眉,一時之間倒是真的不敢确定沈冷的話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如果甯人真的聯絡了蒲珊國和流岫國出兵夾擊,那求立确實就危險了,可是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收不到?
“你這話裡,到底那句是真的?”
他往前邁了兩步,用短刀指着沈冷的鼻尖。
沈冷擡手把刀尖往一邊扒拉了一下,慢慢的站起來把酒壺裡最後一口酒喝光:“最後那半句是真的。”
更夫居然回憶了一下沈冷最後那半句是什麼,沈冷似乎看到他的迷茫于是又解釋了一遍:“就是騙你玩那半句是真的。”
更夫臉色一變,刀子直奔沈冷咽喉,可這時候四周忽然明亮起來,一片火把如同流星大河一樣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數不清的大甯水師戰兵将這些人團團圍住,連弩已經端平,隻要一聲令下就能将這些人一個個都射成刺猬。
那些廂兵頓時慌亂起來,握着刀的手開始變得不再穩定,一個個臉色發白。
此時此刻那更夫似乎也豁出去了,刀勢不收,沈冷身子側開左腳往前右臂彎曲擡起來向前撞過去,手肘重重的砸在更夫的下巴上,這一暴擊直接将更夫撞的往後飛了出去,更夫的後腦落地摔的七葷八素,哼哼了幾聲竟是沒能立刻起來。
沈冷看了看那些廂兵:“刀子棄了,不殺。”
廂兵們都是求立人假扮,可顯然若沒有内應想搞到廂兵的軍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高久善把整個縣衙幾乎都給滅了,也還是沒能把求立人這些年在牙城布置的人全都除掉。
“射死幾個吧,就......這邊。”
沈冷伸手往自己左邊指了指:“不死幾個他們不願意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