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繼續說道:“就算是不知道,高闊雲也沒有絲毫誠意,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就根本不是能做主的人?”
林落雨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他沒能力把人救出來。”
“如果我猜的沒錯......”
沈冷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求立人之所以不殺我們的人隻是想羞辱?不,他們是有所需,正如我們穿過求立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繪制沿途地圖一樣,求立人也迫切想了解大甯,使者帶去的随從人員之中有來自大甯各地的商人,這些人活着而官員都被處死,是因為求立人知道大甯的官員他們撬不開嘴,即便撬得開也很費事,索性就把官員都殺死,留下這些商人......他們覺得商人會容易害怕容易妥協,他們需要從我們的人嘴裡了解能了解到的關于大甯的一切,商業,朝政,軍武,甚至會讓他們繪制地圖。”
沈冷道:“高闊雲隻是來訛銀子的,他覺得施東城的銀子太好賺了,自己來一趟随便說個數字,施東城為了取悅大甯也會把這筆銀子掏了。”
林落雨發現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單純,沈冷說的這些她完全都沒有去考慮過。
“我把高闊雲放回去,他若是能把人救出來才奇怪。”
沈冷道:“所以必須我們自己去,以高闊雲做盾牌,表面上看起來這确實兇險了一些,卻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如果現在是求立人在審問甯人的話,高闊雲确實沒有辦法把人救出來。”
林落雨順着沈冷的思路想了想後繼續說道:“為什麼是他能來?難不成東主買不通刑部尚書?買不通更重要的人物?或許不是,隻是因為這些人都在求立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脫不了身也不敢答應不敢收錢,而能脫身能收錢的高闊雲恰恰就說明了他在這件事之中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沈冷笑起來:“還好不太笨,不然的話都不想認你這個姐。”
林落雨瞪了他一眼:“可若是就這麼過去盛土城的話,萬一高闊雲出賣了你們......”
“沒有高闊雲我們也是要去盛土城的,有了他,被他出賣确實看似冒險,可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這個世界上哪有所有事都是按照我們心意發展的道理。”
沈冷看了她一眼:“你就别去了。”
“憑什麼?”
“憑你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女人,更何況你還逼着我管你叫姐。”
“你心裡是多看不起女人?”
“你這話說的傷感情,本來感情就不深。”
“嗯?”
“當我沒說。”
沈冷道:“這樣吧,我知道就算我們不帶你,你自己也會讓你們窕國人幫着你偷偷摸摸跟過去,不如你給我們做支援,你帶着人留在盛土城外邊,或是跟我們不走一路,總之不能讓高闊雲知道你們在,這樣的話還多一些保證。”
林落雨覺得開心起來:“行吧,勉強答應了。”
沈冷又交代了幾句随即去集合隊伍,換上了高闊雲那些随從的衣服,高闊雲這次帶來了幾十個人,沈冷的人不能都跟着,于是分成了兩隊,沈冷帶着陳冉王闊海扮作高闊雲的随從跟着他返回南理盛土城,古樂和杜威名帶着另外一半人做支援。
這樣一來,沈冷他們便有兩批支援,事情也就更穩妥一些。
離開了小昭城之後顯示乘坐馬車趕路兩天,然後改乘船,又順着芒河一路往東順流而下走了三天上岸,再次換乘馬車走了一天半才到盛土城,倒不是南理國有多大,而是路确實不好走,和大甯的道路根本沒法比,而且芒河上船隻太多,走走停停。
進城的時候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高闊雲這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盛土城的規模不算小,可真要比起來的話也就是安陽郡安陽城那麼大,相當于大甯的一座郡城,比道府所在的江南道懷遠城要差了不少,就更别提和長安比。
街道上人來人往,沈冷特意讓高闊雲帶着他們路過了刑部大牢所在之地,外面看着就戒備森嚴,進出的除了南理國的人之外,還能看到身穿灰色軍服的求立軍人,在大牢外面那些緊要的地方,把守着的也都是求立人。
高闊雲回了家,一進門沈冷就下令把他家裡所有人都綁了關起來,一個不許放過。
進了客廳之後沈冷坐下來休息,高闊雲那張臉難看的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撲通一聲跪下來:“将軍,你讓我把你們帶進盛土城,如今我已經做到了,将軍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也上有老下有小......”
沈冷一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施東城給了你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