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進來之後肅立行禮,皇帝擺了擺手:“去給他搬個凳子來。”
内侍連忙搬了個凳子放在沈冷身邊,沈冷卻沒好意思真的坐下:“謝陛下,臣還是站着吧。”
“讓你坐就坐。”
“是。”
沈冷欠着屁股坐下來,覺得這其實還沒有站着舒服。
“十一月的諸軍大比想不想參加?”
“想!”
“既然想,為什麼不踏踏實實把傷先養好?禦醫說你若再這樣跑下去,筋骨會受傷,不好恢複。”
“正因為十一月就諸軍大比了,臣不想落下。”
“那你就不要參加了。”
“臣......”
皇帝看了沈冷一眼:“什麼時候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再去跑,朕不管。”
“是。”
皇帝的視線從奏折上離開,最終停在沈冷那一身的繃帶上,眼神裡又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抹心疼,或是自己察覺到這樣不好,于是很快就把視線收回來,剛才有一句話皇帝幾乎沒忍住就要說出來,他想說孩子啊,想不想進宮去看看你娘親?
可是在那一瞬間沈小松的話就出現在他腦海裡,沈小松說沈冷的身份還不敢确定,當初的事更為複雜,皇帝就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忍住。
可是,怎麼能不心疼?
“三等伯低嗎?”
他忽然問了一句。
沈冷都被問愣了,連忙回答:“不低不低,臣謝陛下恩典。”
“說話不用這麼客氣,這裡又沒有其他人,随便些更好......一會兒老院長要來,朕會交代他,你養傷等着諸軍大比這三個月就跟着老院長多學習一下,保你受益匪淺。”
“臣遵旨。”
佘新樓都覺得不可思議,陛下今天怎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要知道就算是内閣大學士沐昭桐來了,陛下加起來也沒幾句話好交代的,也就隻有老院長來的時候陛下的話才多些,可那也是老院長說的多,陛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沈冷一進來,陛下就好像不那麼沉穩了似的。
“朕是想多賞你一些的,奈何朝臣們總是會替朕省着,你也不能怪他們,那是他們職責之内的事......待諸軍大比之後吧,該賞你的朕終究都會給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連皇帝都覺得自己話多了些,于是覺得有些尴尬,可是......忍不住有什麼辦法?
“浩亭山莊住的舒服嗎?若是住不慣的話,你們就住到禮部的尚賓閣去,條件要好一些。”
“舒服,住的很習慣。”
“唔......床怎麼樣?床睡的慣嗎?”
“很好,比水師之中要好的多了。”
皇帝嗯了一聲:“佘新樓,安排工匠去給沈将軍住的地方裝一個春秋扇,他身上的傷太重繃帶太厚,太熱了不好。”
春秋扇是大甯工匠發明的一種很精巧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可以自動扇起來的大蒲扇,輪盤轉起來,可以讓蒲扇動一個時辰還要多,這種傳動方式水師正在研究是不是能應用到戰船上。
外面立刻響起來内侍的聲音:“傳旨,陛下賜沈将軍春秋扇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