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8頁)

“西北那地方,怎麼說呢......”

姚無痕看了沈冷一眼:“可以用很多種方式來形容,詩人說西北大漠戈壁遼闊壯遠,中原人去過之後說那邊天高雲淡能讓人心境開闊,可是要我說隻一個字就可以把西北什麼樣子說清楚......窮。”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爹是個農夫,地雖然是自己的,可是那地方長長八九個月不下一次雨,很多時候打下來的糧食還沒有種下去的種子多,我爹說我們祖上不是西北人,而在江南,說不上是上上人但也名聲顯赫,隻是後來得罪了人幾乎被滅門,然後才跑到西北那地方躲藏,一躲就是幾百年,到了我爹的時候也就知道祖上輝煌過,至于如何輝煌說不仔細了。”

沈冷:“你來長安城,就是想改變命運?”

“是啊,誰不是?”

姚無痕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笑容越發苦澀起來:“之所以來長安是因為我聽說了一件事,我有個堂兄也不服命運,很早之前就離開了家想去闖蕩出一番事業,恢複祖上榮光,可是他死了。”

他看向沈冷:“他死了之後,我們家年青一代的男丁就剩我一個,輪到我了。”

“祖上榮光那麼重要?”

沈冷問。

姚無痕搖頭:“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繼續窮下去了。”

沈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等到五十個燒餅做好,沈冷多給了一些錢拎着燒餅往山莊裡走,姚無痕看着沈冷留下的碎銀子,忽然擡起頭朝着沈冷喊:“将軍,我想用命換未來。”

沈冷站住,回頭看向姚無痕:“萬一,用命都換不來呢?”

姚無痕道:“那就認了。”

沈冷嗯了一聲,依然沒有說出姚無痕等了很久的那句話,所以姚無痕很失落......記得很久很久之前姚桃枝找到他的時候說過,一個合格的殺手永遠都不能讓自己是一個自己,最好的殺手,演起戲來比最好的戲子還要強,演什麼像什麼不行,得演什麼是什麼。

所以他對沈冷說那些話的時候用的是真情實意,況且他說的本就是真實的事,自然無懈可擊,他覺得足以打動沈冷,奈何沈冷似乎對他的故事沒有那麼大興趣。

沈冷拎着燒餅往回走,路過孟長安那個小院門口停下來伸手敲門:“起來了沒?”

孟長安:“什麼事?”

沈冷:“投喂。”

孟長安:“燒餅?”

沈冷:“不然呢?”

孟長安拉開門看了看沈冷手裡那一大袋子燒餅,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把我的那份給黑獒就好,記得讓它叫兩聲,就當是跟我說謝謝。”

沈冷撇嘴:“那倒是不必了。”

孟長安:“我把我那份讓給它,讓它叫兩聲也不行?”

沈冷:“其實你搞錯了,不是你把你那份讓給了黑獒,而是我突然想起來沒給你買,于是就從黑獒那份裡給你挪出來兩個,要麼你謝謝我,要麼你謝謝狗。”

孟長安:“謝謝狗。”

沈冷想了想,然後歎了口氣:“草你大爺。”

孟長安笑了笑:“兵部裡有人說,可能陛下要讓你我去西疆一趟,吐蕃國有一位公主要嫁過來,我們去迎親。”

沈冷問:“我一直沒搞懂,是迎親的人給新娘子那邊塞紅包還是送親的人給新郎這邊塞紅包?”

孟長安看白癡一眼看沈冷:“當然是咱們給他們塞紅包。”

沈冷撇嘴:“那得想個辦法,我得成為娘家那邊的人才行,我大甯的紅包豈能完全落入他人之手,能帶回來幾個是幾個吧。”

孟長安:“你一本正經不要臉是和沈先生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