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率跪倒在地:“臣以項上頭顱為軍令狀,若此去不将甯人沈冷擊殺,不講那兩千甯人碎屍萬段,臣這腦袋自己割下來。”
“朕知道你年少有為,但你不可輕敵。”
阮騰淵伸手把阮率扶起來:“朕聽聞,這個叫沈冷的甯人将軍是甯國諸軍大比的第一,算是甯國最優秀的年輕将軍,你若是殺了他,必将揚名于天下,也必将振奮朕在南疆依然拼死抗敵的将士,甯人欲滅國滅家,朕希望你這一戰能打出來威風,叫天下人看看,甯人并沒有什麼可怕。”
“臣遵旨。”
阮率站起來:“臣現在就出發。”
“朕再給你一百侍衛,做你的親兵。”
阮騰淵道:“朕也不止給你十五天,朕給你一個月,一個月之内你把甯人沈冷的人頭帶回來,朕封你大将軍。”
“臣謝陛下!”
阮率意氣風發,轉身離開大殿。
阮騰淵心裡卻依然憤怒煩躁,昨天接到消息甯人殺了他一個親弟弟,今天接到消息又被殺了一個親弟弟,雖然他當年為争奪皇位也殺過自己手足,即便是如今還在的那幾個兄弟也不過是戰戰兢兢度日,可那依然是求立的親王,是他的兄弟。
南疆那邊,甯軍前所未有的打法讓他都膽戰心驚,可他是皇帝,他再膽戰心驚也不能表現出來。
前些年阮青鋒在北海橫行無忌的時候,這些朝臣們一個個把他誇上天,說不日大将軍就能帶兵揮師北上直滅甯國,把長安變成求立的一個鎮......如今呢?這些人開始痛罵阮青鋒了。
“朕不想再有什麼壞消息了。”
阮騰淵擺了擺手:“都走吧,朕想靜靜。”
開門島。
雖然阮青鋒已經很久沒有回求立國内,但是他時刻關注着國内的舉動,他不會去,是因為他知道以陛下的性子,隻要他回去就必死無疑,不管他曾經立過多少功勞,打赢過多少次戰争,隻要這次他敗了,陛下就容不得他。
唯一活下去的辦法,就是東山再起,将甯人水師擊敗,那時候回去,陛下也就自然不會再摘他的腦袋。
然而就在今天他得到了消息,他一直都想親手宰了的那個叫沈冷的甯人将軍竟然帶着一支甯軍在求立國内大開殺戒,一種洶湧而來的屈辱感讓他握緊了腰畔的長刀。
“我要回去。”
阮青鋒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海浮屠:“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真的結盟,而我從心中也根本看不起你一個海盜,但我此時已經無人可托......若我此去死于沈冷之手,希望你能為我報仇。”
海浮屠看向他:“我不是求立人。”
阮青鋒一聲苦笑,帶着手下人登船離去。
四月十三,晴。
剛剛起床的求立皇帝阮騰淵推開窗,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還沒有來得及把這口氣舒出去,就看到兩個内侍攙扶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副将跌跌撞撞跑進來。
那副将看到皇帝站在窗口撲通一聲跪下來,腦袋頂着地面:“阮率将軍......被割首。”
說話的時候他渾身發抖,仿佛被鬼魅吓沒了魂魄。
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魔鬼,那個年輕的甯人将軍一隻手抓着阮率的頭發一隻手握刀把人頭割下來:“你說你以自己的腦袋立軍令狀,殺不了我就自己割了腦袋?可是,你的腦袋你自己想割就割?我想割才行,你想,不行。”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天機不可洩露
沈冷的船隊駛出了求立國的内陸河重新回到大海之中,在求立北疆之外的一座海島附近停下來休整,第二天才剛剛亮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的,正好有一支船隊從這裡經過,見到了大甯的水師就很親切于是靠近攀談起來,沈冷調集了三百人戒備着,這三百人都是他一直跟着他的老兵。
那個商船的船隊大概停留了半日不足的時間就再次起航,或許是在這茫茫大海上遇到甯人不容易,所以聊的很愉快,不知不覺就過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