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幾個人心裡都忍不住有幾分懷疑,難道洛城商行和流浪刀不是一夥兒的?
吳安水沒有注意到他們幾個互相看了看,依然低着頭很客氣的說道:“東主的意思是,過兩日晚上尋個地方請幾位爺賞臉吃個飯,東主要親自表達歉意,另外商行裡監守自盜的那幾個人已經抓了送去順天府衙門,真是不好意思,勞煩幾位爺辛苦了這麼多天,誰能想到是我們自己人出了問題。”
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幾位爺,進來鋪子裡喝杯茶?還沒有裝修好,有些髒亂,幾位爺别嫌棄,另外鋪子裡沒有現銀,所以還給流雲會的銀子得等明天,我帶人去票号通兌之後再給流雲會送過去。”
黑眼看了看沈冷,沈冷微微搖頭,黑眼随即笑道:“既然你們自己查出來了那也罷了,我們也還有别的事就不打擾。”
說完抱了抱拳,幾個人轉身離開,之前憋着的一股子殺氣,竟是宣洩不出來。
“看得出來,不假。”
沈冷微微皺眉:“最起碼吳安水這個人不假。”
“如果是他們洛城商行的人要針對流雲會,這是何必呢?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把事情想的複雜了,洛城商行的人和流浪刀根本就沒有一點關系,從頭至尾這就是單獨的兩件事而不是糾纏在一起的,洛城商行的人被自己夥計坑了,那些夥計怕也有可能真的不知道咱們流雲會的名聲......”
“苦力呢?”
沈冷看向說話的黑眼:“常年在長安城碼頭上讨生活的人,不知道流雲會惹不得?”
“也許有人為了錢會铤而走險。”
“除非他們不要命。”
沈冷思考了一會兒:“去城南看看。”
城南住的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在碼頭讨生活的苦力也都住在這,城東非富即貴,唯有城南這邊又靠近碼頭生活開銷又相對低一些,不過大甯強盛,尋常百姓家也多是小富之家,大部分願意在碼頭做苦力的都是從外鄉來的人,所以當初流浪刀才會以碼頭起家。
“其實當初對流浪刀的打壓,沒有那麼徹底。”
黑眼一邊走一邊說道:“參加流浪刀的人,十個裡邊有六七個其實不是江湖客,是真的讨生活的苦力,隻不過若不加入流浪刀他們就會被欺負,流浪刀也需要更多人壯聲勢,你應該知道,當初滅流浪刀的時候,真正能打的其實沒多少人。”
白牙點了點頭:“所以當初甄别之後,絕大部分加入流浪刀的苦力我們都沒有找,流浪刀已經滅了,他們有自知之明,隻是沒有想到居然還能死灰複燃。”
到了城南之後幾個人随意走了走看了看,已經進了臘月,除了市場那邊人還稍稍多些,大部分百姓都願意在自己熱乎乎的家裡窩着,沒幾個人在街上走動。
出事的地方就在距離市場不遠處,地上的血迹還在。
流雲會的人也還在。
“市場上很多小販都看到了,一群蒙着臉的刀客從巷子裡沖出來襲擊了咱們的人,從他們的裝束,還有刀上綁着的紅布條來看,确實和之前流浪刀的人一模一樣。”
“為什麼選擇在這?”
沈冷皺眉。
附近幾條街上都沒有什麼人,偏偏選擇在人比較多的地方下手,市場裡的小販會看的清清楚楚,難道是故意讓人看到的?
“挑釁?”
黑眼皺眉:“故意讓人看到,然後告訴我們是他們流浪刀的人做的。”
距離他們并沒有多遠的地方,一座普通的民宅中,屋子裡很溫暖,火爐燒的很旺,那個穿着名貴裘衣的年輕公子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品着茶,屋子裡還站着四五個人,有男有女,單個拿出來都是尋常人,湊在一起就變得不尋常。
“那幾個撐門面的人已經遣走了。”
站在年輕公子不遠處的光頭頭頂上還紋了一個青色的狼頭,看起來有些猙獰。
“出長安之後屬下已經把人都解決掉。”
光頭垂首說道:“鋪子裡主事的吳安水是真的商人,他也真的以為咱們要把洛城商行做大,所以不管流雲會的人怎麼查,在吳安水那根本就查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