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垂首說道:“鋪子裡主事的吳安水是真的商人,他也真的以為咱們要把洛城商行做大,所以不管流雲會的人怎麼查,在吳安水那根本就查不出來什麼。”
另外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白白胖胖的,像是一個剛剛出鍋的白饅頭,這樣的人看着很喜慶,基本上不會引起别人的戒備,走到哪兒都會帶着喜氣。
他的名字也有個喜字,他叫吳喜。
那個光頭男人叫駱鷹,駱鷹身邊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還有幾分妩媚韻味的女人叫楊瑤也,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對那年輕公子極為尊敬也透着一股子發自内心的懼意,也隻有她是坐在那的。
站在她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看起來差不多已經有五十歲左右,身上穿着一件很髒很厚實的羊皮襖,頭頂上帶着一頂羊皮帽子,看着就和鄉下放羊的老頭兒沒有任何區别,因為他真的為了躲避廷尉府的追殺而去放了十五年的羊,他叫高薛。
最角落處蹲着一個啃甘蔗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看起來他很愛吃這東西,砸吧嘴的聲音很大,也就顯得很土氣。
他穿着一件很幹淨的布衣,為了不讓甘蔗渣和汁水弄髒了衣服,脖子上還圍了塊布,怎麼看都是個樸實的農夫。
可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的名字也叫冷,蘇冷。
居中而坐的年輕公子自然是從東疆逃回來的白小洛,早早就聞到了不尋常味道的白小洛在東疆根本就沒有露面,他一直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着李逍然跌進深淵萬劫不複。
“皇帝不是那麼好殺的。”
白小洛忽然歎了口氣。
然後笑了笑。
“所以我就殺他在乎的人,一個一個殺,我失去了那麼多,總得有些補償才對。”
他看了一眼蹲在牆角啃甘蔗的那個年輕人:“蘇冷,你想不想成為沈冷?”
“不想。”
年輕人還是自顧自啃着甘蔗:“我就喜歡殺人。”
第四百八十章
刀魔
城南的調查已經陷入困境,流浪刀的人毫無蹤迹可尋,殺人的時候市場上許多小販看到了他們,可是殺完人就走,這正中午的時候其他巷子裡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城南民房連成一片,誰能知道他們鑽進那個院子裡?
順天府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後調派大量人手,在附近民宅之中挨家挨戶的搜了搜,卻一無所獲。
流雲會在長安城的人全都得到命令,單人外出時候要特别小心。
一個死灰複燃卻找不到痕迹的流浪刀,比當初那個明面上的流浪刀到要可怕的多。
如今很多人已經都知道迎新樓是流雲會的産業,也知道流雲會和那位陛下最看重的沈将軍關系匪淺,更有猜測流雲會就是軍方的人,背後的真正東主是禁軍大将軍澹台袁術,流浪刀還敢動手殺人,可見其兇悍。
流雲會有個少年堂,少年堂之中訓練出來很多了不起的人,比如黑眼白牙,比如斷舍離風雪刃,最可怕的是斷舍離風雪刃并不是六個人,而是六個稱呼,如果有人出了意外會有新人遞補上來,實力并不會弱于原來的人。
少年堂在流雲會之中的分量有多中,可見一斑。
可是長安城百姓都知道流雲會有黑白雙煞,有六道殺生,可卻極少有人知道少年堂的存在,更少有人知道少年堂是誰負責。
黑眼回到迎新樓之後就陷入沉思,現在看起來洛城商行和流浪刀似乎并無關系,但卻不能就這麼将兩者完全撇清,對手可能就是在故意讓流雲會的人摸不準方向。
“你們先不要去城南調查了。”
黑眼看了看斷舍離:“先盯着洛城商行那邊。”
說完之後他起身離開,出了迎新樓之後順學府街一直往前走,進了雁塔書院之後卻沒有去找老院長,也沒有去見書院裡的任何人,而是從書院後門出來,橫穿過書院後邊的安燕街進入了一家茶樓,沒有在茶樓停留,從茶樓後門出來直接進了一個小院子。
這是一座看起來沒有絲毫特别之處的民宅,有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人正在院子裡洗衣服,身材修長,面容清俊,哪怕是這樣寒冬臘月的天氣也隻穿了一件單衣,長衫也不是什麼特别厚的布料,還用冰冷刺骨的井水洗衣,居然一點兒也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