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說養豬二流,他慫恿着去開養豬場的那位夥計後來富甲一方。
他自诩看相一流。
李不閑不知道自己的這位老祖宗是不是吹牛,可從留給後世之人的卦書來看,須彌彥确實會戰死疆場,他觀須彌彥眉心稍偏一些的那顆小小黑痣就是他的将星,也是他的煞星。
所以他不希望須彌彥去北疆,可須彌彥怎麼會聽?
“對了。”
須彌彥想到一件事:“既然你說自己看相有本事,為什麼你沒看出來之前在将軍府外你攔着聊天那位就是沈冷沈将軍?”
“看相不是神道,我哪裡看得出來誰是誰,可我看得出來他必是貴人,交談幾句便推測出他是沈冷,不然的話你真的以為我和他聊天是在胡言亂語?”
李不閑歎了口氣:“沈将軍這面相,也奇怪得很。”
“你說沈夫人面向奇怪,又說沈将軍面向奇怪,怪在何處?”
李不閑打開窗往外看了看,确定無人,于是關上窗壓低聲音說道:“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你可不要胡亂傳播出去,那興許就是殺頭的重罪......我觀沈夫人面相,英氣勃勃,福報深厚,富貴之極,遠非現在一位将軍夫人所能比的,甚至可能大的沒了邊,可她又是個女人,所以我才說奇怪。”
“再說沈冷将軍,他的面相福薄可命貴,看起來應該是個早死之人,可是突然轉運,少年時候經曆一場大事後就會順利坦蕩一發不可收拾,以至于現在面相也隐隐約約有富貴之極的樣子,兩個富貴之極......”
李不閑搖了搖頭:“你說,如果說出去的話,會不會是招惹是非?”
“隻當你是胡說八道。”
須彌彥白了他一眼:“睡覺睡覺,明兒一早去和沈将軍沈夫人辭行,然後我帶着你好好轉轉這長安城,待到年後我就随夏侯芝将軍北上,若被你說的準了死在北疆,你記得在長安城外給我修一座衣冠冢,我給你的那房子之中有我尋常衣物......想想若是戰死疆場多半沒有個全屍,可能收都收不回來,我又不想長眠塞外,所以就拜托你了。”
“我不管。”
李不閑躺在床上:“說什麼都不會管的,你不想死在塞外,那就别去北疆。”
須彌彥笑着搖頭,在李不閑身邊躺下來:“怎麼都不會想到我會與你這樣一個迂腐先生成了朋友,人生際遇真是奇妙。”
“你不是我朋友了。”
“呵呵。”
須彌彥閉上眼睛:“明天帶你去書院看看雁塔看看未名湖。”
“不要理我。”
“後天可以去西山的撫雲觀裡拜拜。”
“不要理我。”
“大後天若是也無事的話,要去順平街,那裡都是小吃美食,從這頭吃到那頭,天黑都吃不完。”
“不去!”
“到了大大後天你估計也緩過來了,咱們再去小淮河轉轉?”
“我睡着了。”
須彌彥躺在那看着屋頂,想着幸好這輩子沒有娶妻生子,不然的話豈不是耽誤了人家,又想到自己連個中意的姑娘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姑娘中意自己,人生也算是稍稍失敗了些,好在還有小淮河這樣的地方,想想就美好。
“喂!”
躺在旁邊的李不閑忽然說了一句:“轉完了長安城,再去一次小淮河,然後你北去邊疆帶上我。”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