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員戰将抱拳道:“将軍,卑職願帶人馬追擊。”
“如今諸衛戰兵将軍分散四周對都城形合圍之勢。”
海沙道:“都城已破,諸衛戰兵将軍應該也不宜在求立久留,所以此戰應該盡快。”
他看了看衆将:“我親自帶兵追擊阮騰淵,留下的人,好好守着大将軍,不準任何人輕易靠近,沈先生所需之物品盡快找齊,搜索皇城太醫院,應該會有不少的東西用的上。”
他站起來:“諸位。”
抱拳:“阮騰淵不死,縱然都城告破,我們也沒辦法說求立已滅,我已經派人聯絡諸衛戰兵将軍,請他們相機行事,清理各地,阮騰淵這一戰,我們平南軍自己打,大将軍的一箭之仇,我們自己報。”
“呼!”
所有将軍站起來,右拳橫陳在胸。
距離沈晚衣到這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再有四五天就滿兩個月。
一直到了過了子時,将治療方案又仔仔細細想了很多遍的沈晚衣終究撐不住了,後半夜才睡,隻睡了兩個時辰東方便已經微微發亮,他像是身體裡有個鬧鐘似的,起身洗漱,帶着藥箱又進了大将軍莊雍的房間。
或許是睡得太多,大将軍也早就醒了,傷口依然劇痛難忍,可他這般的将軍又怎麼可能輕易被疼痛擊敗?看起來雖然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但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大将軍看起來氣色不錯。”
沈晚衣進了門之後就逼着自己展開雙眉,也逼着自己嘴角帶笑,他知道醫者看起來輕松些,對于患者來說極為重要。
“哪裡會有什麼好氣色。”
莊雍聲音很輕的說道:“沈先生到我身邊來坐......我有話說。”
沈晚衣在莊雍身邊坐下來,伸手捏住莊雍脈門。
莊雍躺在那眼睛看着屋頂:“其實我也知道,先生醫術天下無雙,可我這傷已經太久,也太重,怕是沒法子治好了吧?先生不用着急,我亦并無氣餒,那年在封硯台我率軍孤立無援,比此時境況還要差許多,我身中數箭,也沒有氣餒過,當時卻已做好了随時死去的準備。”
他自顧自說着:“那時候我身邊缺醫少藥,傷勢開始惡化,後來想着,總不能就這樣死了,我女兒若容才出生沒多久,我還沒有好好抱過她呢。”
沈晚衣心裡一疼:“大将軍少說些話,會牽動傷口。”
“不怕。”
莊雍嘴角微微勾起來:“那時候我也話多,總覺得要死了,該說很多話才對......先生知道我此時最想做什麼嗎?我一生至此從無強人所難,可現在我真的想逼着那個傻小子娶了若容,唯有他我才可信任,唯有他,才能将若容照顧好。”
沈晚衣問:“誰?”
“那個傻小子。”
莊雍嘴角笑意漸濃。
想到那傻小子剛進水師的時候那般青澀,看起來是個正經的,哪知道是個不要臉的,可自己還偏偏就喜歡那家夥那股子不正經的勁兒。
“他一定會來。”
莊雍看着屋頂:“一定會來,沈先生,若他沒來我卻已經走了,請妥善保管我的屍體,不要那麼急着下葬,總得讓那傻小子看一眼,不然他會難受......請你替我轉告他,若他真的不能接納若容,就讓他與若容拜為兄妹,長兄為父,以後若容就交給他了。”
沈晚衣點頭:“大将軍說的我都記住了,但我可保大将軍無事。”
“還在騙我。”
莊雍看起來依然沒有絲毫頹廢:“我不想死,但我得認清現狀......對了,今天什麼日子了?”
“已經三月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