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的黑線刀因為在攀爬山壁裂縫的時候不易通過而摘了下來,還藏在那裂縫裡,此時想去尋也不好去,畢竟火勢還沒有熄滅,山洞裡的溫度連山風都降不下來。
陳冉的黑線刀雖然輕了不少,可比求立人的彎刀趁手的多。
“進城。”
沈冷的親兵營跟着他大步走進城關,沈冷一邊走一邊将上半身的求立戰服脫下來扔在一邊,光着膀子,随着走動,身上的肌肉線條猶如波紋蕩漾一般。
“阮騰淵何在?”
沈冷問。
海沙指了指高處。
那是一片斷崖,最後的一批求立士兵拼死保護着阮騰淵爬到了山上,可山中無路可走,那也不過是最後的掙紮。
就在這時候,一支鐵羽箭飛來,海沙所在之地兵甲如林火把如雲,他何其明顯,那一箭穿破了黑暗驟然而至,快的不可想象。
可正因為有了莊雍重傷的前車之鑒,海沙一直都心有戒備,月色下有寒芒一閃即逝,他便閃身,那一箭擦着他的肩甲打在身後城牆上,砰地一聲,鐵羽箭竟是射碎了一塊城磚,羽箭刺進了城牆之内。
沈冷回頭:“弓!”
陳冉立刻将沈冷的鐵胎弓摘下來遞給他,雙手抱着箭壺蹲在沈冷一側,沈冷左手抓住鐵胎弓,右手抽了一支鐵羽箭出來,朝着高處黑暗的地方一箭放了過去。
那地方傳來一聲哀嚎。
片刻之後,黑暗裡又一支鐵羽箭飛來,沈冷右手抓向箭壺,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扣了兩支鐵羽箭出來同時搭在弓弦上,可手指卻不在同時發力,食指與中指之間夾着的鐵羽箭破空而出,在夜色之中撞出來一串火星,這黑暗之中,憑着淡薄月色的微光下鐵羽箭一閃,沈冷判斷出羽箭飛行的軌迹,他的羽箭将飛來的羽箭射落。
火星四濺。
就在火星四濺的同時,沈冷中指和食指指尖扣着的鐵羽箭飛了出去,他拉弓的速度快的讓人用眼睛盯着都看不清楚,沿着幾乎一模一樣的軌迹,第二支鐵羽箭飛進了高處黑暗中。
依稀有一聲悶哼。
黑暗中,阮騰淵低頭看着自己的右肩,那一箭快到他根本就無法反應過來,直接擊穿了他的肩膀,然後又狠狠的釘進他身後的山崖之中。
啪的一聲。
他的鐵胎弓掉落下來。
“箭。”
沈冷擡手。
他要的不是尋常的箭,他慣用的鐵羽箭就在陳冉捧着的箭壺裡。
王闊海從背後解下來一個細長的包裹,那是一支還有血迹未除的鐵羽箭,那是傷了莊雍的那支鐵羽箭。
“弓箭手!”
海沙舉起右臂。
城上城下,數以千計的弓箭手朝着那邊舉起硬弓,山坡高處雖然看不清楚,可幾千支羽箭攢射過去,能把人射成什麼樣?
箭陣之威,第一種為抛射,灑如滿天星,覆蓋面極廣,第二種為平射,若死神之鐮橫掃,第三種為攢射,勢若重拳。
“等一下。”
高坡出傳來阮騰淵的聲音。
“朕是求立皇帝,如今兵敗已不可逆,朕現在也已明白,甯軍之威,非朕麾下可比,但......朕既然為帝王,便應有帝王之待,朕聽聞,大甯皇帝陛下從不殺敵國之君,朕願降,便是做俘虜也不是尋常俘虜,朕也想去看看長安,看看大甯的皇帝陛下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