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雍大将軍明确頒布過法令,求立各地所有錢糧的繳納不得延誤不得抗拒,你們用勞動換生存,公平嗎?你們自己可能覺得無辜,可對于我們來說你們這是罪有應得,所以沒有人會憐憫你們。”
沈冷第三刀斬落,又一顆人頭落地。
沈冷把刀子扔給婁虎,婁虎獰笑着過來,一刀将第四個人的腦袋砍掉。
沈冷的這種做法,簡直讓他血液沸騰。
沈冷走回到台階上,停頓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求立,窕國,南理,這三地都歸大将軍莊雍節制,如果你們覺得大甯定下的官糧繳納高了,那就忍着,因為這是大甯朝廷定下的,大将軍也無權更改,不過......”
沈冷話鋒一轉:“大将軍仁慈,也願意體恤你們,可你們若是不遵照律法那下場隻能是死,就如這些人,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們為什麼犯罪,犯罪是事實,是事實就要殺,這就是我的态度,也必是大将軍的态度,但!”
沈冷的語氣又驟然提高起來:“既然你們已經是大甯的子民,官法之内,情理之中,任何事隻要按照規矩來,大将軍也不會為難你們,我剛剛說了,大将軍願意體恤你們,若你們覺得有什麼過不下去的原因可以到南屏城大将軍府門外求見大将軍,我離開此地之後也會去南屏城,大将軍若沒空見你們,我會見你們,合理的訴求我聽着,違法亂紀者殺無赦。”
沈冷說完之後看向婁虎:“婁校尉,怎麼不殺了?”
婁虎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才反應過來沈冷召集求立百姓并不是要殺雞儆猴,而是敲山震虎。
婁虎拎着那把刀子站在那,原本對沈冷那種熾烈的崇拜逐漸變得冰冷下來。
陳冉走到婁虎身邊,伸手把黑線刀拿過來:“看來婁校尉是累了?”
他一刀一個将剩下的人全都砍死,在一具屍體上蹭了蹭刀上的血迹:“記住将軍說的話,合理合法,有事說事,想說什麼都能說,違法亂紀,必死無疑。”
他看了婁虎一眼,婁虎在陳冉的眼神裡看到了殺意。
沈冷朝着婁虎笑了笑:“看來婁校尉真的有些累了,也難怪,仰明縣這麼多事都是婁校尉一肩扛着,人力有極限,不要太辛苦,我看不如這樣,民政的事交給地方官府,軍人嘛,就不要去涉足自己不擅長的事,術業有專攻,不然地方官府的那些人拿着俸祿卻什麼都不做,豈不是浪費了?”
婁虎看着沈冷,一言不發。
“還有一件事。”
沈冷大聲說道:“大将軍短時間内不會離開求立,大概三五年之内是不會離開的,也許一直都不會離開了,而我奉旨回求立協助大将軍做事,我巡海水師的職責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将軍糧運走,所以從今天開始,求立各地征收官糧的事我會安排廷尉府的人和我水師的人巡查,數量,日期,品質,往前的事我就不過問了,往後的事我的人來管,還是那句話,什麼人做什麼事,既然我的職責是糧食,那糧食的事我就管定了,糧食之外的事我管不着,可我職責之内的事,千萬不要讓我生氣。”
沈冷笑了笑:“我不喜歡生氣,生氣總是會發火,發火就會出事。”
他朝着院子裡喊了一聲:“咱們走了。”
坐在縣衙大堂裡的茶爺起身出來,沈冷指了指旁邊院牆,畢竟門口這邊還有那麼多血糊糊的屍體,陳冉看到沈冷指向院牆大聲喊了一句:“夫人走那邊!”
四個親兵大步過去,同時出腳,轟的一聲将院牆踹的坍塌下來一大片。
這一下,吓得多少人發顫。
這四個親兵将披風一抖,煙塵掃開,茶爺從一側走了出來。
沈冷看向婁虎:“本打算叨擾婁校尉一頓午飯,不過看着這血糊糊的也沒了胃口,我還要趕去南屏城,唔.....對了,從嗔水關安出海口到南屏城這一條水路是運糧的必經之路,從現在開始歸我巡海水師管理,以後還請婁校尉多多協助。”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往馬車那邊走,廷尉府千辦楊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快步走到沈冷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不久之前婁虎扣下了一條船,是天機票号的船,船上的物資包括二百多人現在還都被押在大牢裡。”
沈冷的腳步一停,他慢慢的回身轉頭看向婁虎。
當婁虎看到沈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忽然間生出來一股錯覺,好像自己一下子掉進了亘古不化的冰窟裡,冷意瞬間蔓延全身。
沈冷轉身,沒有往回走,相隔大概三丈左右的距離看着婁虎,婁虎一開始還強撐着,隻堅持了不到五息的時間就不得不低下頭來,說到殺氣,他那點殺氣算個屁?
如果說殺幾人就可算屠夫,沈冷從軍以來,南疆,北疆,西疆,東疆,渤海,沒有停過的厮殺,累積在沈冷手裡的人命有多少?沈冷不是屠夫,他是戰場上的人屠。
“扣着吧。”
沈冷淡淡的說了三個字,轉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