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雍道:“他才多大?”
莊夫人一怔,點頭:“是啊,他才多大。”
他指的自然是沈冷,誰也沒有料到沈冷會因為這件事突然決絕起來,原本還好好的要帶兵去聖徒城,從東窯島回來之後就鐵了心哪兒也不去,隻想把鬼瘾花都燒了,這件事莊雍知道攔不住,可一旦反應到了朝廷,陛下不能不有個态度,沈冷還年輕,這件事他來扛。
半個時辰之後,南屏城府衙。
嚴豁坐在主位上一臉的憤懑:“你們的事我說了不算,也管不了,這求立之地最大的可是人家大将軍莊雍,莊雍說了,這事和沈冷沒關系是他下的令,級别上來說,沈冷如今不如我高,可既然莊雍把事情接過去我又能如何?你們自己去想辦法吧,我也累了,要歇着了。”
為首的那個求立人名為高康城,祖上是楚人,求立立國之後他祖上很快就辭官不做做起了生意,靠着自己的關系和經營,很快就讓家族在求立站穩,數百年後,高家在求立已經是有名的大家族,也有不少人在求立朝廷裡為官,求立國滅之後,高家人是第一批表态擁護大甯的家族之一,所以也沒有受到多大牽連。
高康城連忙上前俯身說道:“大人,如果你不為我們做主我還能求誰?家中的海運生意,一大部分進項都是将鬼瘾膠銷往西域各地,如果就此斷了,家族也算完了.....”
說是海運,實則這些求立的生意人要麼把鬼瘾膠賣給求立自己人,要麼賣到大甯南疆三道諸地,往西域那邊的反而少一些。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嚴豁打了個哈欠:“我說過了,我乏了,你們自己回去想辦法吧,你們堵着我,我能如何?難不成我還能讓人去把沈冷抓了?”
高康城連忙說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他往後看了一眼,後邊的人立刻遞上來一個木盒:“這是一點小小心意。”
嚴豁一瞪眼:“你們什麼意思?”
高康城道:“大人不要誤會,這不是什麼金銀财寶,大人高潔,我們自然也不會辱沒了大人的名聲,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園子,以後大人若是不願意回長安的話,在南屏城也有個落腳處,莊園在城東最好的地方,有山水園林,還有一塊田,知道大人喜歡田園之樂,這園子是我們幾個親自盯着建造起來的,還算用心。”
嚴豁眼神閃爍了一下,伸手打開盒子看了看,盒子裡邊是一張地契,地契下邊則是一排黑色的長方形狀的東西,他啪的一聲将盒子蓋上:“你們這......唉,你們也是有心了,知道我為官清廉不貪金銀之物,說起來我倒是真的喜歡求立這邊,将來沒準不走了。”
他示意了一下,手下人連忙将盒子抱起來送進裡屋。
嚴豁道:“我剛才也說過了,鬼瘾花田的事我沒法去管,讓你們自己想辦法,你們也是蠢非要我提醒才行,辦法難嗎?你們有時間堵在我這解決不了問題,為什麼不去見大将軍?大将軍才是這最大的那個人啊......懂嗎?”
高康城立刻反應過來:“懂了,懂了!多謝大人指點。”
他連忙轉身:“咱們走吧,不要妨礙大人休息了。”
嚴豁打了個哈欠進了裡屋,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個小箱子,取出地契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就随手扔在一邊,下邊那一塊一塊的黑色的膏膠讓他眼睛發亮,初到這地方不久他有一次說過公務太多身心俱疲,高康城獻上此物,說是可以緩解疲勞,讓人精神百倍。
大将軍府外,不多時便聚集起來一群求立人,到快天黑的時候已經有數千人之衆,他們将大将軍府圍的水洩不通,一群人在那高呼請大将軍為他們做主,高康城等人自然不會自己跑進去惹事,他們就坐在大街另外一側的茶樓二樓看着。
“再找些人來。”
高康城笑道:“堵在這,讓莊雍看看咱們的态度,他總不能一口氣把咱們南屏城各大家族全都滅了。”
“就是,他沒那個膽子。”
“我就讓人回去把各鋪子裡的人也都找來。”
正說着,就看到圍着莊雍府的人分開了一條路,一隊戰兵從遠處歸來,這些人圍着歸圍着,戰兵要過來他們真不敢攔住不放。
高康城看到那巨大黑獒上的将軍連忙低頭不敢再看:“是沈冷回來了。”
本以為沈冷要進大将軍府,可是黑獒居然在門口停下來,沈冷從狗背上一躍而下,往四周看了看,最終視線落在茶樓這邊,他走進茶樓,人自發的往後退,到了二樓之後沈冷看了看高康城他們,整個二樓隻有那一桌人。
沈冷過去,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往下指了指:“這是在求大将軍幫你們解決問題啊?”
那幾個人誰敢說什麼,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聲勢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