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打了個手勢,一側的陳冉随即将号角吹響,原本人數就不算多的騎兵忽然一分為二,大概一千騎朝着須臾縣城那邊沖了過去,另外一千人則再次兜轉回來,好像利刃一樣将沖擊城牆缺口的隊伍切斷,這一千騎兵并沒有減速戀戰,戰馬始終保持着讓人頭皮發麻的速度。
杜威名帶着一千騎兵沖到須臾縣城牆下,騎兵将靠近城牆的日郎國士兵砍翻,當馬背上的騎士揚起刀鋒,死神随即降臨。
“走!”
杜威名朝着城牆上的人喊了一聲。
鄧犁将登上城牆的最後一個敵人砍翻,又看了一眼身後士兵:“城中百姓可還有人停留?”
“報将軍,城中百姓無一人停留。”
城中的百姓,在兩個多月前就都已經轉移走了,這須臾縣城裡隻有戰士。
那些百姓本是窕人,如今也可算是甯人了。
“走!”
鄧犁大喊一聲,從城牆上跳下去,而在跳下去之前将程芳春的屍體背了起來,這些守城的勇士們爬上馬背,騎兵帶着他們渾身是血的同袍離開了戰場,而沈冷帶着另外一千騎兵硬生生擋住日郎國人的後續進攻。
杜威名的一千人先走,沈冷帶隊斷後。
伽洛克略看着甯人的騎兵如此悍勇卻并沒有生氣,他的眼神裡隻有興奮,征戰多年,甯軍是唯一讓他覺得可以稱之為對手的軍隊,那些甯軍戰兵每一個都稱得上合格的戰士,他胸腹之中燃燒起來一團火,竟然快要無法控制一樣,如果他此時身邊是自己的軍隊,他一定會跨上坐騎和追沈冷,去和那個年輕人較量一番。
“讓抛石車往他們的退路方向砸。”
伽洛克略擺了擺手:“往他們的戰馬前邊砸。”
那些日郎國士兵連忙調整抛石車,可實際上根本就來不及,大甯的輕騎來去如風,抛石車調整的時間哪裡能夠用。
伽洛克略皺眉,招手:“牽馬過來,吹角,所有騎兵追擊。”
他的親衛哈德連忙跑過來,因為太着急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紅:“陛下!”
伽洛克略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就想看看那個年輕的甯人将軍還有什麼本事,我相信以後安息大軍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還會遇到他。”
他伸手把缰繩接過來翻身上馬,哈德連忙也去搶了一匹戰馬過來,在他看來陛下實在是太瘋狂了,當初決定假扮成一個普通的安息使臣跑到日郎國他已經被吓得半死,現在又要親自去追擊甯軍騎兵,作為親衛,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越追越近,哈德與伽洛克略并騎而行:“陛下,我去試他斤兩,請陛下莫要追的太急,安息臣民還在等着陛下回去。”
伽洛克略無奈的點了點頭:“也好,你去。”
哈德随即催馬向前。
數千日郎國騎兵離開陣營朝着沈冷他們的方向追了過去,從須臾縣到飛來峰大營近百裡,而半路上還有日郎國的伏兵,沈冷帶着騎兵是殺穿了日郎國伏兵才沖到須臾縣的,說起來容易,那是打仗,那是在至少五倍的敵人之中殺穿出來。
“跟我斷後。”
沈冷一招手,帶着一千騎兵再次轉了回去,杜威名往左右看了看,救出來的兄弟隻有四五百人,兩人一騎速度上肯定比追兵要慢,況且那是近百裡的路程,跑不到三分之一就會被日郎國騎兵追上。
“所有沒有帶人的兄弟跟我回去支援将軍。”
杜威名回頭看了一眼鄧犁:“兄弟你行不行?”
鄧犁點頭:“行!”
杜威名從馬背上直接跳了下去,他的親兵立刻勒住戰馬跟着跳了下去,杜威名上了親兵的戰馬指了指飛來峰的方向,那親兵點頭,騎馬經過他的戰兵伸手把他拉上馬背,兩個人卻沒有跟着前邊的隊伍去飛來峰大營,而是調轉戰馬又追向杜威名。
而在一側,背着程芳春屍體的鄧犁超過了他們兩個,握着刀帶着殺氣跟在杜威名身後。
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前後數次殺回去将追擊的日郎國軍隊阻攔,沈冷帶着親兵營總是沖在最前,再一次将近身追兵擊退,沈冷拍了拍黑獒:“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