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冉:“算了,換個話題吧。”
他看着沈冷面前的信紙:“想些寫信給我大哥?”
沈冷笑着點了點頭:“想着應該給她寫封信說說最近的情況,其實前天才寫了一封走軍驿送過去,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夜裡還想跟她說點什麼。”
陳冉:“奇怪不奇怪,我跟你從軍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給家裡寫信的習慣,給我爹都很少寫,可是就在剛才,聽着軍營外面海浪的聲音我有一種沖動想給一個姑娘寫封信,想對她訴說我的思念之情,然後想了想,我特麼的哪有女人?”
他看了沈冷一眼:“你說我是不是到發情期了?”
沈冷:“幾月了?”
陳冉:“八月。”
“噢,那是發情期了。”
陳冉:“滾蛋......你想給我大哥寫信,我想給......”
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幹,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罷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說的,戰場上厮殺都不怕還怕說出來?冷子!我想一個丫頭了,一開始是一點點想,後來是越來越想,剛才想的受不了,我在沙子上寫她的名字,她名字可真難聽。”
沈冷:“你我認識的女孩子裡名字難聽的,也就一個高小樣。”
陳冉:“是她!”
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我就是想她了!”
沈冷哈哈大笑,把手下的信紙遞給陳冉:“寫封信回去吧,雖然路途遙遠車馬也不快,送回去之後能不能到她手裡都不确定,可是寫封信回去告訴她你的想法,别讓人家姑娘覺得你心裡沒她,一封信可能會定下來一段感情,就算什麼都定不下來,最起碼不留遺憾。”
陳冉深吸一口氣,接過信紙,然後有些傷感的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是一個浪子了。”
沈冷:“滾。”
他把書房讓給陳冉,出門在軍營裡慢慢走動,夜風不涼不燥,撓的人心裡不安靜,越撓越想念。
沈冷在軍營裡的燈火旁邊蹲下來,往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注意他,也确定陳冉沒發現他帶了紙筆出來,他就借着這燈火把信紙放在膝蓋上寫下了兩行字,信紙鋪不平,所以字看起來更難看了些。
我小時候最害怕他們說的輪回是真的,想着人活着這麼辛苦,一輩子難道還不夠?後來見到你,便覺得幾輩子都不夠。
你要一直那麼好看才行,我這麼膚淺的人愛的一定是你的皮囊,等你不好看了,我們再從頭來一遍。
第七百三十三章
被人下藥的孟長安
海沙那邊的人收走了差不多兩萬套日郎人的軍服,整整兩天的時間都在檢查和适應日郎國戰船,沈冷這兩日除了練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會坐在高坡上看着大海發呆,軍務上的事交代下去就好,沒必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他更多的是在思考莊雍和沈先生,這兩個為他做了很多事卻從不肯告訴他的長輩。
曾經,沈先生和莊雍都是原則性很強的那種人,尤其是莊雍,然而他們現在都在改變自己的原則。
有時候想想還是跟着沈先生和茶爺在那個破落的小小道觀裡練功更加快樂,沈冷的一身廚藝都是在那個時候鍛煉出來的,沈冷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他之所以對菜品的要求那麼嚴格,其實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沈先生曾經對他說過的要知恩圖報?
當他第一次吃茶爺做飯震驚了,當他第一次吃沈先生做的飯何止是震驚都想哭,所以他覺得還是自己來做好一些,他為了讓自己做菜好吃,像個傻子一樣先去品嘗各種作料是什麼滋味,當時茶爺和沈先生都曾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隻是那時候沈先生和茶爺誰會多想?
後來這種報恩的心逐漸變成了親情。
沈先生和茶爺從沈冷的恩人變成了家人,那種在乎就更不必多說什麼。
正因為如此,沈冷對沈先生現在的狀态很擔憂,他想着如果茶爺沒能把沈先生勸通的話,對日郎國這一戰打完之後自己應該回去和沈先生聊一聊。
正想着這事,陳冉拎着一包吃的從遠處過來:“大營裡開飯沒見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