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人的騎兵緩緩退去,逐漸消失在冰湖另一邊,楊七寶牽着孟長安的大黑馬回來,受了傷的白牙已經被送回去治療,孟長安轉身上馬,把大槊挂在馬鞍一側,大旗從地上拔起來遞給楊七寶:“咱們回去。”
兩營騎兵調轉過來,徐徐返回息烽口大營。
黑武人不敢打,是因為他們知道甯軍的援軍一定來的比他們的援軍快,行宮這邊隻有幾千兵力,而息烽口的甯軍不下十萬,指望着格底城和蘇拉城的邊軍過來支援?
且不說那兩支邊軍還在觀望,他們是不會輕易趕來的,就算能趕來也比甯軍慢得多,到時候這幾千人怕是已經全都戰死了。
當初孟長安和沈冷商議,為了表示對沁色的尊重和雙方合作的誠意,把蘇拉城也交給了沁色,如今沁色失去了掌控能力,似乎一下子對甯軍這邊就變得不利起來。
息烽口大營。
孟長安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身上包紮了不少紗布的白牙:“怎麼樣?”
白牙嘿嘿笑了笑:“還能吃一大鍋肉。”
孟長安在白牙對面坐下來:“你在長安的時候,肉對你來說并沒有什麼吸引力,到了北疆,能踏踏實實吃頓飯都是奢求,辛苦你了。”
白牙道:“在長安城的時候,我日子過的惬意,不愁錢不愁吃,可是吃東西總是覺得無味,到了北疆之後才知道肉原來可以這麼香,才知道男人應該什麼樣。”
孟長安笑起來:“沈冷應該也快來了,到時候讓他給你做肉吃。”
白牙也笑起來:“那能吃兩鍋。”
他看着孟長安微微皺着的眉頭,笑容逐漸也消失不見:“将軍,是我自作主張把沁色帶回來的。”
“你做的對。”
孟長安伸手在火爐上烤着:“不帶回來更被動......是我高估了她對格底城和蘇拉城的控制能力,我擔心的不是她的問題,我擔心的是如果現在黑武汗皇桑布呂就派人接管那兩座邊城,我和沈冷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北征之戰更不好打。”
白牙道:“戰局瞬息萬變,這事不能怪将軍。”
孟長安道:“我是息烽口主将,我顧慮不周,隻能是我的責任。”
他吐出一口氣:“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說過,格底城和蘇拉城如果不能在沁色手裡,那隻能是在我們自己手裡......休息兩天,兩天之後如果覺得還能打,跟我去做件事。”
“現在就能打。”
白牙咧開嘴笑:“一樣的牛逼轟轟。”
孟長安起身:“如不出預料,得知沁色被咱們搶了過來,桑布呂必然立刻調派人馬去接管格底城和蘇拉城,我們就在半路上等等。”
白牙嗯了一聲:“好,我随時等将軍下令。”
孟長安又看了看白牙那一聲的紗布,忽然笑起來:“看着跟女人的抹胸似的。”
白牙撇嘴。
孟長安出了屋子,緩步走到自己的住所外邊,在門外就看到沁色站在院子裡,她沒有進屋,身上裹着大氅,看起來冷的夠嗆,她這樣的身份地位,如今也算是無家可歸了。
孟長安一進院,沁色就朝着他笑了起來,看着哪裡像是有多少傷感的樣子。
“沒心沒肺。”
孟長安白了她一眼,邁步進屋,沁色跟着他進門,回手把房門關上,然後從孟長安背後跳上去,摟着孟長安的脖子:“你是不是想在,我應該覺得自己可憐,無家可歸了?”
孟長安沒說話,也沒抗拒,背着她進了裡屋。
沁色從孟長安背上下來,靠近火爐坐下來:“你對女人不了解......女人都會覺得自己有兩個家,一個是在父母身邊,一個是在自己男人孩子身邊,我父母早已經去世,黑武對我來說家并不完整,而你這邊......”
她看了孟長安一眼,正在泡茶的孟長安手一停:“暫時還是不要提這些事,說說正事,我打算把格底城和蘇拉城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