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冷這驚慌失措的樣子皇帝心裡一陣陣心疼......明明這隻是父子之間平常之極的舉動,可就因為他是沈冷而自己是皇帝,所以就能把他吓成這樣,說什麼君臣如父子,君臣就是君臣,父子就是父子。
皇帝把手收回來,回身取了一塊手帕遞給沈冷:“朕這東暖閣裡是不是太熱了?”
“是是,确實有些熱。”
沈冷接過來手帕,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
皇帝坐下來,似乎覺得應該換個話題,又或是忽然間想起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小沈繼這個孩子啊......昨日賴成進來的時候和朕說,真是古靈精怪,賴成給他的功課他都不願意去做,可是查什麼會什麼,布置的一樣不寫,卻都會,講的課程聽一遍就懂。”
沈冷自然而然的回答:“随臣。”
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不要臉。
皇帝心說随你還不是随我?根骨裡的東西,變不了。
“珍妃對他們兩個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可能就算是你随朕北征歸來,珍妃也未必舍得把孩子放回到你們身邊。”
沈冷心裡歎了一聲,可身為臣子又能說什麼,珍妃待茶兒視如己出沈冷自然看得出來,待兩個小家夥更是好的離譜,有時候想想,珍妃在照顧孩子上的付出比茶兒還要多。
“臣知道。”
沈冷垂首。
皇帝仔仔細細的看着面前這個已經日益成熟起來的年輕人,不得不想着應該謝謝沈小松,沈冷到了現在這個地位不驕不躁不跋扈,依然如最初時候那樣待人做事,這是沈小松教導出來的東西,已經深入沈冷的骨髓。
“兩天後去狩獵,朕是要和你比比的,你輔佐太子一隊,朕一隊,到時候看看誰的戰果大。”
沈冷道認真的問:“如果臣赢了呢?”
皇帝想了想後回答:“如果你赢了,朕讓你自己選一樣獎賞。”
沈冷垂首道:“那臣一定會赢。”
皇帝問:“你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沈冷回答:“是......臣确實有一樣想要的東西。”
“說說是什麼。”
“免罪一次。”
皇帝聽到這四個字之後微微皺眉:“你是做了什麼錯事?”
沈冷搖頭:“臣沒有,臣隻是......”
皇帝看他吞吞吐吐,哼了一聲後說道:“說話這麼支支吾吾,難道還不是已經做了錯事?說吧,朕看看到底多大事需要你跟朕要這樣的獎賞。”
“臣不是給自己要的。”
沈冷認真的說道:“這幾日臣都在推演北疆局勢,昨日忽然想到一件事......黑武北院大營落在汗皇桑布呂手裡,桑布呂若想控制那三十萬大軍,必然會親至北院大營,唯有他親自去了才能穩住軍心,那三十萬人是不會随随便便就對一個南院派過去的将領服從,所以桑布呂必然會在北院大營停留一段時間。”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呢?”
“沁色是桑布呂的心腹大患,那是他親姐姐,可也是一顆釘進他心裡的釘子......”
沈冷看了皇帝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緒:“臣以為,桑布呂到北院大營不僅僅是為了穩定軍心,還想把格底城與蘇拉城的事解決,這兩座邊城在沁色手裡不穩定,他無法确定沁色會不會站在他那邊,哪怕是親姐弟,桑布呂生性多疑,他若是得知沁色與孟長安的關系,必然會立刻派人到冰湖行宮控制沁色。”
皇帝的眉頭一皺:“所以,沁色被控制後格底城和蘇拉城也會落在桑布呂手裡,你們當初辛辛苦苦所謀的一切都将化為烏有,有那兩座城,北征大軍就可順利攻入黑武境内,可沒有了再重新打,必然損失慘重。”
沈冷道:“若是消息傳回長安,朝臣必然反應激烈,會認為蘇拉城的事是孟長安籌謀不當,還會拿沁色的事為借口參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