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亭山撇嘴:“少他娘的放屁扯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當初我派人想弄死孟長安,也想派人弄死你,還前輩楷模,你們倆心裡要是沒有罵過我祖宗十八代,我跟你姓。”
沈冷讪讪的笑了笑,确實不好回答。
裴亭山哼了一聲:“還特麼的真罵過?”
沈冷笑的更尴尬了。
裴亭山瞪了他一眼:“使點勁兒,綿軟無力的像個娘們兒。”
沈冷扇風的速度随即快起來。
裴亭山滿意的舒了口氣,讓自己在椅子上靠的更舒服了些,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沈冷等了一會兒發現裴亭山居然睡着了,沒多久竟是打起了鼾,聲音還不小,沈冷也沒有離開,手搖蒲扇保持的很穩定很勻速,右手酸了就換左手,左手酸了換回右手。
門外的裴亭山的親兵不時回頭看着,也不知道每個人心中都是什麼想法。
足足一個時辰,說要聊幾句的裴亭山睡的似乎很香,一個時辰之後他才醒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沈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冷額頭上的汗水。
這位倨傲的老人,更加的倨傲,得意的笑了笑。
“看,這就是大将軍的分量。”
裴亭山看了沈冷一眼:“你看不慣我,可還得為我扇風。”
沈冷搖頭:“沒有看不慣大将軍,隻是人有遠近,我與孟長安是兄弟,自然會在他那邊,不論孟長安和裴嘯當初的事,大将軍就是我的前輩,軍中前輩如父兄,我為父兄搖扇,是情理之中。”
“真的這麼想?”
“真的這麼想。”
沈冷認真的回答道:“如果大将軍還是要殺孟長安,我還是要和大将軍對着幹,如果沒有這事,我随時都願意為大将軍搖扇。”
裴亭山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不虧心,也不虛僞。”
他坐直了身子:“手酸嗎?”
沈冷點頭:“酸。”
裴亭山道:“繼續搖,到你回去的時候。”
沈冷再次點頭:“好。”
裴亭山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把煙鬥從旁邊拿起來,塞進去一些煙絲,用眼神瞥了瞥旁邊的火鐮,沈冷放下蒲扇打着了火鐮為裴亭山把煙鬥點上,裴亭山深吸一口,很惬意的吐出煙氣,像是滿足到了極緻。
“行了,别搖了,我就當是自己不虧了。”
裴亭山再次閉上眼睛,卻沒有了那一臉的倨傲之氣。
“我死了一個兒子,你此時為我點煙搖扇,我算你補償我了。”
裴亭山閉着眼睛說道:“自此之後,你我再無恩怨。”
沈冷心裡一震。
裴亭山繼續說道:“你是個領兵的奇才,别跟我說你沒看明白這一戰。”
“看明白了。”
“那你跟我說說,你看明白了什麼?”
“再有五天,武新宇不來,我軍必敗,陛下有生死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