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中一個是他呢?”
葉流雲看向那個眼神裡隻剩下恐懼的下人:“先進來的是他,所以嶽大人并無疑心,還坐在這寫奏折,他進來的時候門沒關,後進來的人腳步很輕,武藝不俗,兩個人一個捂嘴一個勒住脖子,然後解開嶽大人的腰帶做了嶽大人自缢身亡的假象。”
他看向李生賢:“李大人覺得我推測的可有道理?”
李生賢的眼睛血紅血紅的:“我說過的,嶽大人問心無愧不會自盡身亡,就在當日我們和嶽大人聊起來的時候,嶽大人還說過要等着回長安被陛下痛罵,他幹幹淨淨本本分分,和江南織造府的案子沒有一丁點牽扯,他為什麼要自殺?隻是我說了幾次,沒人覺得我說對。”
葉流雲看向廷尉府千辦丁墨山:“李大人說過的,你們為什麼不在意?”
丁墨山垂首道:“卑職也曾懷疑,隻是沒能查出什麼線索,李大人确實幾次提起過嶽大人絕無可能自缢的話,卑職也都記着,所以屋子裡的一切都在案發後封存不準人碰,還有就是,卑職以為,有人要讓所有人相信嶽大人是自殺的,那麼卑職就按照他們以為的去辦,暗中細查。”
葉流雲點了點頭:“嗯,你想的也不錯。”
他舉步往外走:“從現在開始,道府大人的院子禁軍接管,這個屋子由刑部的人看守任何人不準出入,現在帶我去看看嶽大人的屍體。”
他邁步出來,所有人跟着出來,不多時,他帶來的禁軍将整個道府大人的宅子圍了起來,院内院外都留了人,刑部留下八名刑差守着這間屋子。
葉流雲出門之後上了馬車,白殺跟着進來:“大人,要不要盯着那兩個人?”
“哪兩個人?”
葉流雲反問。
“道丞李生賢,千辦丁墨山。”
“誰也不盯。”
葉流雲閉上眼睛休息:“一個是道丞,領兵多年,一個是廷尉府千辦,辦案經驗甩你兩條街,他們要是那麼容易被人盯着的話倒是好了......況且,他們兩個還不能确定和本案有關。”
白殺問道:“正因為不确定,難道不應該都盯着嗎?”
“會适得其反。”
葉流雲搖頭:“按我吩咐辦,誰也不盯。”
“是!”
白殺應了一聲:“李生賢我不知道怎麼樣,可是丁墨山或許真的有問題,他回答大人問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而且解釋的也不算很合理.......這個人是江南道廷尉府分衙千辦,廷尉府專查官員的案子,江南織造府那麼大的案子廷尉府分衙居然沒有一點兒察覺?”
“他曾向韓大人檢舉過。”
葉流雲閉着眼睛語氣平淡的說道:“來之前韓大人說過,分衙千辦丁墨山在兩年之前就開始向長安暗送消息,懷疑江南織造府有大案,當時正在為北疆備戰,韓大人請示過陛下後,這個案子就轉到了暗地裡調查,丁墨山提供了不少證據。”
白殺一怔:“難道說現在我們手裡的證據很多都是他提供的?”
“是他。”
“那這麼說丁墨山也是無辜的?”
白殺擡起手在腦門上使勁兒拍了兩下,聲音很清脆。
“李生賢一再說嶽大人不可能自殺,丁墨山是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江南織造府......這兩個人都不是嫌犯的話,還能是誰?他們做了嶽大人畏罪自殺的假象還不是為了遮掩自己,一位正二品的道府大人畏罪自殺,很多事自然就能都推到他身上,所以最可疑的一定就是江南道的官員。”
葉流雲笑了笑:“急什麼,這麼好玩的事你若是心急就會覺得無趣,有人也會盼着我們心急,心急才會出錯,心急才會有疏漏,包括我今天看到的一切,未必不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看到的。”
他嘴角微微一揚:“茶壺裡的剩茶可能會遺漏,可是凳子上那麼清晰的腳印誰看不出來有些虛假?連桌子下邊的痕迹都擦過了,腳印卻留的那麼清楚,這不是一種作案手法。”
葉流雲笑道:“有人想讓我們查,好意我先心領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隊伍忽然爆出一片驚呼,有人喊了一聲大人快出來,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