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丞武仲這一上調,道丞的職位又空缺了,内閣忙着從官員之中篩選,而陛下卻在此時下了第三道旨意,禁軍将軍澹台草野調任京畿道道丞。
這道旨意讓更多人迷糊了,很多人都在猜測澹台草野會繼承澹台袁術的禁軍大将軍,陛下對于澹台草野的信任和重用也有目共睹,這個時候突然把澹台草野調離禁軍,雖然看起來是升了官,可那和正三品将軍将軍怎麼比?
人們不得不聯想到前陣子茶公主殿下的鋪子被人搗亂澹台草野帶禁軍出面的事,難道還是因為和沈冷有關?因為澹台草野為沈冷出頭,所以陛下幹脆把他調離禁軍,成了京畿道的道丞,根據以往慣例分析以後再想調回禁軍任大将軍基本無望。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都很迷茫,也很惶恐,陛下這三道旨意來的很突兀,看起來沒有什麼大過錯的窦懷楠被降職,他敢罵陛下也出乎預料,武仲升任道府,澹台草野調任道丞......不管怎麼看好像都和沈冷有關,于是更多人的在暗中議論,這種議論也不可避免,大部分人都猜着陛下這是真的要清洗和沈冷關系密切的人了。
長安城。
澹台草野坐在迎新樓裡看了看面前的賴成,笑了笑道:“賴大人看起來比我還頹喪,我這可是升了官的,從正三品到從二品,升了半級。”
賴成瞥了他一眼:“你這是強顔歡笑?”
澹台草野聳了聳肩膀:“不然又哭又鬧?”
賴成問:“大将軍怎麼說?”
澹台草野又聳了聳肩膀:“他能怎麼說,大概說在哪兒都是為國效力,在哪兒都是為陛下盡忠,所以不要有什麼想法,踏踏實實兢兢業業。”
賴成歎道:“這些話用屁股想都能想到。”
澹台草野噗的一聲笑出來:“你好歹尊重些。”
賴成道:“大将軍哪兒都好,就是一樣,從不會據理力争。”
“理?”
澹台草野壓低聲音說道:“我的首輔大學士,朝廷裡,什麼是理?”
賴成哼了一聲:“少跟我這裝深沉,我比你見識的多多了,你倒是應該表現的對我尊敬些,畢竟我來見你一面冒着很大風險,從現在的局面來看,我可能都會因為見你而被罷免了這個内閣首輔大學士。”
“那不會。”
澹台草野道:“哪有人比你更能勝任,況且哪有人比你有意思。”
賴成道:“我還要趕回内閣,你去了京畿道後自己多小心,京畿道的水有點深......”
澹台草野眉角微微一揚:“到我腳面嗎?”
賴成:“看怎麼說,到你腳面,把你倒立過來都能到你腳面。”
澹台草野表情肅然下來:“那确實很深了。”
賴成起身離開,上了車之後卻沒有直接回内閣,而是去了位于渭城巷的窦懷楠居所,這個小院子是當初沈冷幫窦懷楠買下來的,畢竟如果直接送的話,那是真的結黨營私證據确鑿,那時候窦懷楠還在内閣,不是什麼次輔一類的大人物,隻是個幫筆。
馬車在巷子口停下來,賴成擺了擺手示意馬車先走,他的馬車有些醒目,在巷子口停留的時間久了不太好,他一個人順着巷子走到最裡邊,然後發現那個小院的門居然開着,他邁步進門,一眼就看到正在自己收拾院子的窦懷楠,挽着袖子,手裡拿着把鐮刀正在清理院子裡的野草。
“你倒是還有閑心。”
賴成進了院子後左右看了看:“當朝一品大員,要說家裡寒酸的你能排進前三。”
窦懷楠回頭看了看,先是行禮然後笑道:“大人你能排進前二。”
賴成問:“第一是誰?”
窦懷楠道:“大人你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
賴成呸了一聲:“就你這張嘴,陛下把你變為四品府治還是罰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