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反正也無事,老院長便決定跟着,他是長安城中乃至于整個大甯之内為數不多的可以不用請旨就可直接進宮的人,陛下說過,老院長進宮沒有禁忌。
已經是春天,陛下又開始覺得東暖閣裡憋悶的慌,準備着搬到肆茅齋那邊去,老院長和沈冷進宮的時候,代放舟帶着一群内侍正在把陛下慣用的東西裝箱。
“臣拜見陛下。”
沈冷和老院長同時俯身,皇帝過來扶了老院長一把,看了看沈冷:“你也起來吧。”
老院長不用讓,自己蜷縮到了椅子上,好像一隻午後倦怠的老貓。
進宮的時候沈冷知道了陛下大發雷霆的事,所以顯得有些緊張,也有些歉疚。
“知道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從沈冷臉上的表情就猜到沈冷此時在想什麼,皇帝因為他又一次罵了人,沈冷是覺得内疚。
“臣知道了。”
沈冷垂首道。
皇帝問:“是有什麼想法?”
沈冷想了想,回答:“臣覺得陛下罵得對。”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笑着搖頭:“朕以為你還得假惺惺的說幾句是你的錯,以後你多加注意之類的話,朕果然還是低估了你的臉皮。”
沈冷道:“臣這事不能認錯,如果臣認錯了那就代表陛下也錯了。”
皇帝點了點頭,這事是他讓沈冷去做的,如果沈冷認錯了當然也是他認錯了,人在不同的地位思考也不同,有的地位就是需要你不停的反思不停的認錯,而皇帝不一樣,皇帝可以不停的反思但絕對不能不停的認錯。
“隻是......”
沈冷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說了:“隻是陛下下次不要發那麼大脾氣了,他們說他們的,也是職責之内,由着他們說幾句就是了。”
皇帝哼了一聲:“他們想讓你難堪,朕就讓他們難堪,他們想扒了你的衣服羞辱你,朕就扒了他們的衣服羞辱他們。”
親情,不講理。
皇帝指了指椅子:“坐下說。”
沈冷欠着屁股坐下來,看了看老院長,像是睡着了,隻是嘴角帶着笑意。
“英條柳岸的事怎麼樣了?”
皇帝問了一句。
沈冷道:“差不多已經問清楚他在桑國有多少人可以拉攏,英條柳岸有些自信,他說隻要他回去就能讓桑國前皇族和後族都站在他這邊,頃刻之間就能聚集起來至少數萬人馬。”
“他還說,他的母親家族幾乎壟斷着桑國的桑蠶絲織和鹽,财力雄厚,他的父親英條泰當初是桑國最大的一夥海盜,如今在桑國水師之中還有不少将領是他父親的老部下,所以也可以試試能不能拉攏過來。”
皇帝嗯了一聲:“你莫不是想打算親自去一趟桑國?”
“臣......瞞不住陛下。”
沈冷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臣确實打算去桑國一趟,仔細看看桑國的水師,看看桑國的風土人情,再看看桑國的國力。”
“不許去。”
皇帝搖頭。
沈冷隻好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