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搖頭:“你一定早有準備。”
楊東亭哈哈大笑:“自然早有準備,你不動手殺我,那我也放你回去。”
他一擺手:“戰場上見吧,甯人和越人之間這是最後一戰了,我也是這個天下最後一個越人,大越那位亡國皇帝被關在八部巷裡早就沒了越人骨血,隻剩下奴相,若我能阻擋大将軍而你還沒死,勞煩你回去之後見了那人告訴他,越人之中還有人站着,沒有都跪下。”
沈冷抱拳:“我會把你這話帶回去。”
楊東亭抱拳回禮:“多謝。”
他下令小船往回走,對面河岸草叢密集出,不少小船迎接過來,船上都是弓箭手。
陳冉問:“剛剛若是你一躍而過的話,能不能殺了他?”
沈冷道:“他說我是謹慎,其實我是算了算,兩船距離一丈半左右,船身又搖晃,我借力不足,跳不過去,他與我說話的時候,身邊壯漢持巨盾擋着所有要害,我若擲刀的話,殺不了他還會虧一把刀,不值不值,我刀太貴。”
陳冉笑起來:“說話的時候你還想了這麼多,那個叫李東亭可能都沒有想到。”
沈冷搖頭道:“你說錯了,如果他沒有想到,兩船為何停在一丈半的距離,他若沒有想到,為何帶壯漢持巨盾守着,他若沒想到,岸邊為何埋伏小船。”
沈冷下令小船回去,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他過的一定不好,尤其是英條泰死了之後,高井原下令抓捕桑國之内的所有中原人,但他還是金閣郡主将,說明什麼呢?”
陳冉道:“說明這個人很強。”
王闊海點頭道:“沒錯啊,如果他不是真的很強的話,以高井原的容人之量怎麼可能還讓他做主将,早就把他殺了吧。”
沈冷道:“看來我們的情報也不是很準确,情報上說金閣郡的主将叫......”
他說到這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笑着搖了搖頭:“若我仔細想想,應該能想明白的。”
古樂探查到的情報上說,金閣郡的桑軍主将叫離越扶桑,桑人名字四個字的很多,五個字的六個字的也有,所以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冷并沒有多在意。
而且楊東亭顯然把保密做的很好,可能現在金閣郡内知道他是南越人的都不多,隻有親信知曉。
所以沈冷覺得有點意思。
“如果此時金閣郡城内的桑國士兵和百姓們知道他其實不叫離越扶桑的話,會怎麼樣?”
沈冷回頭看了一眼。
可惜了,沒辦法去大肆宣揚。
但這是個辦法。
桑人現在連戰連敗,士氣低迷,桑人百姓對軍隊的信任已經快要降到最低了,此時若爆出來他們的主将不是桑人的話,怕是民心大亂,在桑人看來哪裡還有什麼越人,都是甯人。
就在這時候北岸的那艘小船又過來了,之前持盾的那個壯漢朝着沈冷他們喊了一聲:“大将軍請稍等。”
沈冷他們剛剛登岸要走,那小船劃過來,距離岸邊幾丈遠停住,壯漢抱拳道:“我家将軍說,如果大将軍想試試讓金閣郡百姓們知道他不是桑人而是越人的話,還是免了吧,從一開始金閣郡百姓都知道我家将軍是越人,離越扶桑這個名字也隻是為了讓桑人覺得親切些起的,我家将軍說,寄人籬下總是要妥協一些,大将軍應該理解。”
陳冉看向沈冷,沈冷笑着點頭:“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們将軍說,我覺得還是楊東亭好聽,離越扶桑,這是什麼破名字......還有就是,甯人不理解寄人籬下的妥協是什麼感覺。”
那壯漢俯身一拜:“我會把大将軍的話帶到。”
沈冷他們上馬往回走,陳冉歎了口氣道:“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他想到了我們想到的。”
沈冷卻笑道:“有點意思了,還是有點意思有意思。”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唯有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