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強渡
楊東亭......
沈冷嘴裡嘀咕了一聲這個名字,手指在桌案上輕輕敲着,大帳裡隻有他和陳冉兩個人,各營的将軍都已經在準備渡河搭建浮橋的事。
“河道太寬了。”
沈冷的視線回到地圖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們在河中心見楊東亭的時候,他是想看看我,我是想看看河,剛好他想向我宣戰。”
沈冷擡起頭看向陳冉:“河道最窄的地方也有三裡,這樣的一條大河想搭建浮橋的話,他們隻需在對岸以箭陣防禦,我們進河道裡的人就會被壓着打。”
陳冉道:“可是如果不搭建浮橋的話根本過不去,楊東亭就知道我們回來,在這之前他給南岸隻留了那麼一艘小船,斥候隊往四外打探,順着河道走上幾十裡都見不到有人,所有村子裡的人都已經被撤走,船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都毀了。”
沈冷道:“這裡的地形對于桑人來說真的太有利。”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河道有大概三裡寬,而我們抛石車的射成也就隻有三裡左右,所以就算我們能把抛石車在岸邊假設,也打不到對岸的弓箭手。”
“那就隻能硬攻了。”
王闊海從外邊大步進來,摘下來鐵盔放在一邊:“屬下剛剛去辎重營那邊看了看,輔兵已經把造橋所需的東西全都準備好,明天一早就能往河邊運。”
沈冷嗯了一聲,視線還停在地圖上:“我們的船隊也繞不過來,這條河不通櫻城那邊,船隊要想進入松望河就得回到大海上,圍着左中州島繞上小半圈才能進來,而那邊我們還沒有打下來。”
“大将軍。”
王闊海道:“我知道你擔心強行渡河會傷亡大,可是現在不也沒别的法子了嗎,那就硬攻吧,我帶人打第一陣。”
沈冷輕輕吐出一口氣,确實沒有捷徑可以走。
“那就明早去送往河邊看看情況。”
沈冷看向王闊海:“如果強行搭建浮橋的話,輔兵的傷亡會很慘重......都是人命。”
可是戰争不是選擇題,有時候戰争隻有一個選擇。
第二天一早,沈冷帶着親兵營再次來到松望河南岸,對岸的防禦已經準備好了,大批的桑兵在對岸嚴陣以待,隻要甯軍開始搭建浮橋,他們的小船就會沖過來幹擾,而甯軍這邊沒有船。
“大将軍。”
王闊海看向沈冷:“下命令吧。”
沈冷點了點頭:“你去吧。”
王闊海領命,轉身吩咐人去傳令讓他的隊伍和輔兵隊伍都上來,在隊伍集結的時候沈冷腦子裡還在不斷的思考着,如何才能将傷亡降到最低。
打造樓車?
樓車确實讓南岸的大甯弓箭手射程更遠,打造堅固的話,甚至可以把床子弩擡上去,然而三裡多的距離還是太遠了,床子弩可以在樓車上重型弩箭打過去,但那真真的就是強弩之末。
沒有辦法,那就隻剩強渡這一個辦法。
王闊海帶着他的隊伍和輔兵開始在河南岸打造浮橋,商量之後決定用拼接的辦法,浮橋在南岸陸地上先連接起來大概幾丈長一段,然後擡着下水對接。
而在這之前,需要大量的人手進河道先打樁,最初一段應該還好說,畢竟大甯的弓箭手射不到桑人,桑人也一樣射不過來這麼遠。
真正的危險在浮橋搭建到了河中心位置左右,那時候對岸的床子弩就能朝着浮橋上瞄準了打,而那個位置河水最深,人已經不能下水打樁,隻能在已經搭建好的浮橋上往前延伸,這樣一來,浮橋上的人就是靶子。
“我也去。”
陳冉将身上的鐵甲脫了:“得讓士兵們知道,這種危險的時候将軍和士兵沒有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