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9頁)

衛風抓緊了手中的木牌。

“待到你長出雙翅,離火丹也就成熟,屆時你根本掩飾不住身上的氣息,你猜又有多少人來争搶?”江顧不急不緩地恐吓他。

衛風臉色煞白,“我師父——”

“你師父可是江家的人,之前搶奪神鸢鲛鱗也有他們江家一份,你覺得他會怎麼選?”江顧輕笑一聲:“你也不是完全信任他,否則又怎麼會拿大半身家去試探?”

衛風驚疑不定地望着他。

他送的那些拜師禮價值不菲,三分是真心喜歡江顧這個師父,但也不可避免存了些試探的意思,倘若江顧真的是貪圖那些寶物才收他為徒,那他心裡也有個數,這是他試探别人慣用的伎倆,迄今為止也就一個玄之衍能不為所動,所以他們成了要好的朋友。

江顧自然知道他的小伎倆,但并不在意,因為在他眼裡不止這些東西,連衛風這個人都是他的,也就無所謂多少。

衛風什麼心思都寫在了臉上,江顧失去了和他談判的興趣,直截了當道:“你給我離火丹,我保你一命,如何?”

“我憑什麼相信你?”衛風見他越走越近,後背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被生生拔掉護心鱗的痛苦記憶猶新。

江顧擡手在半空結了個真言契,手指一動,那契約的紋路就落在了衛風的肩胛骨處。

“真言契是天道見證的契約,我總不能欺騙天道。”江顧肅然道。

衛風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結果摸到了些微微凸起的骨骼,上面還覆蓋着一層細軟的茸毛,他愕然道:“這是什麼!?”

“你即将要長出來的翅膀。”江顧慢條斯理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同你耗,會用一些手段催熟你體内的離火丹。”

“什麼意思?”衛風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鳳凰瀕死涅槃,你們鸢鳥一族同它們是近親,死亡會極大地激發你體内的潛能。”江顧長袖一掃,周圍奢靡華麗的房間便化作了陽華宗峰頂的雲池,“我會将修為壓制到煉氣一層。”

“等、等等!到底什麼意思,我還沒有要答應你——”衛風看着他手中多出來的那柄長劍,赤着腳往後倒退,豈料腳下一空,徑直摔下了雲池。

濕潤的霧氣從他眼前飛速掠過,一柄長劍徑直刺穿了他的肩膀,劇烈的疼痛讓衛風近乎失聲。

江顧卻并未留手,“你若在這個幻境中死了,現實中也不過留有一息與廢人無異,我也不算違反真言契。”

衛風死死抓住劍身,十指霎時鮮血四濺,他咬牙憤怒地瞪着眼前面容模糊的人,“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你這個……狗東西!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江顧扯了扯嘴角,“那就努力活下去。”

噗通!

沉悶的落水聲之後,雲池中的血水緩緩散開。

江顧看着化成了小鲛人的衛風,将劍從他肩膀中抽了出來,一腳将人踹到了池底,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第二劍直接對準了他的心口。

衛風在濃烈的殺意之中從混沌轉為了清醒,好在那老變态也壓制了修為,在第二劍刺來之前,鲛尾猛甩躲開了第二劍,整條鲛貼在石壁上渾身發着抖。

江顧不擅水性,即便隻有煉氣一層的修為也比衛風強上許多,衛風仗着有條尾巴在水裡四處逃竄,但他體質太差,沒多久便尾巴泛酸,手臂也擡不起來。

可江顧絲毫沒有疲态,他趁着衛風喘息的功夫,扣住他的脖頸将他掼到了泥沙中,冷聲道:“你就隻會跑嗎?鲛人血脈對你就沒有半分用處?”

衛風無力地甩着尾巴,大腦中混沌一片,掐着他脖子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無力垂落在身邊的手掌驟然成爪,黑長鋒利的指甲刺向了江顧,江顧另一隻手輕松地折斷了他的手腕,然而緊接着一條雪白柔軟的龍绡就纏住了江顧的眼睛。

鲛人毒迅速擴散,江顧的動作遲緩了一瞬,衛風長尾一甩遊蹿了出去,驚魂未定地看着手中再次生出的龍绡,上面纏繞着的毒霧在水中散而不化,竟有幾分詭異的美感。

他擡頭看向被龍绡纏住眼睛的老變态,眼前卻忽然一花。

瞬間的眩暈過後,他就摔在了自己柔軟的床鋪中。

衛風驚疑地看着熟悉的房間,那老變态已經消失不見,但肩膀上刺痛的傷口提醒他方才不是在做夢,他在雲池幻境中逃命逃得精疲力竭,現實中手臂和雙腿也酸疼到恐怖,更不用提渾身多了數不清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