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一勾手就捏住了它的後頸,“休息夠了?”
烏拓頓時大驚失色,“不不不,主人,我為了你和靈龍宗那些人拼死一戰,身上的傷還很嚴重!”
“受了傷正好。”江顧将它扔進了靈寵袋,“把你的毛打理得幹淨些。”
烏拓忽然有種即将被賣的危險感。
但江顧并沒有給它機會,将身形面容一遮,便離開了清平峰。
夜色正濃,衛風房中還亮着燈。
他仰面躺在床上,赤着腳踩着床柱,臉上蓋了本書,那是本陽華宗修煉的基礎功法,往常他看不了三頁就能睡着,可現在已經足足看了九頁,腦子卻越來越清醒。
他殺了辛文的事情會不會被人發現?
那個老變态到底藏在陽華宗的什麼地方?
他悟性實在一般,那些長老講的課他聽好幾遍都聽不明白。
如果師父知道他的體質不适合修煉,會不會就不要他了?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肩胛骨處傳來了陣細細密密的癢意,這感覺并不陌生,在去朝龍秘境之前他一直被這癢意折磨,但自從能變成鲛人之後便好了很多,實在不行他變出鲛尾在水中泡上幾個時辰也就好了,但最近這段時間後背的癢意越發嚴重,有時候泡一夜都不管用。
衛風使勁撓了撓,煩躁地坐起身來脫掉了裡衣,準備去浴池裡泡一會兒。
江顧甫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年清瘦白皙的後背,肩胛骨處有幾道長長的紅痕,他正彎腰準備起來,長褲松垮地系在腰間,依稀能看見後腰處覆蓋的那層銀藍色鱗片。
那層鱗片冰涼柔軟,帶着魚類特有的滑膩,江顧想起那觸感忍不住皺了皺眉。
衛風從床上随手抓了件外衣,一轉身就對上了個黑漆漆的影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誰!?”
江顧冷冷笑了一聲。
這熟悉的聲音頓時讓衛風寒毛直豎,他幾乎下意識拽起衣服擋在了身前,“老——你要幹什麼?”
他可是記得這老變态曾經揚言要他做爐鼎的!
“……”眼前這場景和對話讓江顧詭異地沉默了一瞬,他垂下眼睛,挑了個離衛風最遠的凳子坐了下來。
“我告訴你,我師父可是江顧!他現在是化神後期的修為,你要是敢殺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衛風惡狠狠地盯着他,藏在背後的手悄悄去拿枕頭下的木牌。
“在這個結界裡法寶不會起作用。”江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如果要殺你,不用等到現在。”
這也是衛風一直疑惑的問題,他警惕地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人形,斟酌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倘若你想要我爹留下來的法寶,我自己都解不開認主的契約,你有本事拿走便是。”
“你就是這樣和别人談條件的?”江顧問。
衛風像隻渾身豎滿了尖刺的小刺猬,他咬牙道:“你已經拔了我的護心鱗,我身上也沒什麼寶物了吧。”
江顧覺得他這副模樣有意思極了,明明在“江顧”面前,他乖巧可愛,動不動就要紅眼睛掉夜明珠,不見半分戾氣,可現在眼中卻滿是狠意和戒備,絲毫沒有要哭的架勢。
“你既然是神鸢鲛,又怎麼可能隻有護心鱗一件寶物?”江顧站起身,就看見衛風吓得往角落裡退了退,“放心,在你的翅膀沒長出來之前,我不會殺你。”
“什麼翅膀?”衛風愣住,忽然想起這些天總是犯癢的肩胛骨,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鸢鳥一族雖然是低等的禽類,大多被修士用作煉藥或者坐騎,不過修煉出人形的鸢鳥
體内卻有離火丹。”江顧道:“離火丹可以拓寬經脈,使修煉事半功倍。”
衛風抓緊了手中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