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雲眯起眼睛,“能混進牡赤山,倒不是一般人。”
“公子,莫非是江顧?”那白胡子老者沉聲道。
“神鸢鲛鱗已經讓給他了,還想要離火丹——”江向雲笑道:“他是不是有些貪心了?”
那白胡子老者低頭道:“您對他太過縱容,小心養虎為患。”
“也未必是他。”江向雲看着手中的名鑒,“唔,他剛才進了族會,名字亮了。”
那白胡子頓時心放了大半,畢竟江顧實在有些難纏,族中近來又重視他,連私吞神鸢鲛鱗這種事情也輕拿輕放揭了過去,若再被他得了離火丹鍛造了本命法寶,此人在江家的地位恐怕又要更進一步。
“看來這如意已經沒用了。”江向雲看着遲遲融不進血的法器,随手扔回了盒子裡。
白胡子道:“此人修為不高,姚立殺他綽綽有餘。”
江向雲恹恹地耷拉下眼皮,對必死之人沒多大興趣,“走吧,正好去族會逛逛,不知道七弟有沒有想我。”
“…………”白胡子沉默了片刻,心道他是你哪門子七弟,旁支旁了十萬八千裡遠連堂兄弟都算不上。
可惜這位大公子性情乖戾喜怒無常,他便隻能耐着性子陪對方想一出是一出亂逛。
——
扭曲的法陣飛快地從江顧周身略過,強橫恐怖的靈力如刀刃破開氣罩割入身體,原本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沖開,淋漓血肉掉落轉眼就被法陣湮滅。
身後的姚立仍舊窮追不舍。
江顧身上所有的天階法寶堪堪擋住了真仙境的一擊,其餘法寶都被他用來提高速度,然而在傳送陣中逃竄得越快對經脈的傷害便越大,再逃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他倉促地吞了把丹藥治傷,看向紫府内被自己煉化的鲛人灣遺迹,橫下心來決定賭一把。
“我看你還能往哪裡逃!”姚立禦劍擋在了他面前,周身恐怖的威壓猶如實質将他抵絞進扭曲的傳送陣。
江顧在肉身湮滅的瞬間,雙手結印召出了鲛人灣遺迹的數百條元嬰期的鲛人,這些鲛人眼蒙龍绡,利爪黑長,嘶吼着撲向了姚立。
姚立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一瞬,旋即道:“你究竟是何人!?”
竟能召喚出如此多的鲛人!
“我乃青長溪護法青渡。”江顧連聲音裡的怨毒都學了個十成十,“離火丹早就被周修遠搶走了,你們竟還不肯放過我們少主!”
姚立心中頓時思緒萬千,然而手下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上百條元嬰期鲛人在他手中也撐不過幾招,很快他就發現了端倪,“竟都是些怨念?”
江顧早已趁他動手逃出了數十個傳送法陣。
“你竟敢戲耍于我!”姚立怒喝一聲,本命法寶血滔叉陡然暴漲,徑直打碎了幾十個法陣,穿
透了江顧的肩胛骨将人釘在了虛空中。
他陰沉着臉飛身上前,正欲伸手揭開他隐藏身份的法寶,面前被他釘住的人卻忽然化作了粉塵消失不見。
“不好。”姚立那張陰柔的臉扭曲了一瞬,澎湃的神識在傳送法陣中鋪散開來,卻早已沒了江顧的蹤迹。
“何人放肆!”一道不悅的聲音猛地在他耳邊炸開,緊接着便是太乙境大能的威壓逼退了他的神識。
顯然有大能正在過傳送陣,卻被他擾了心情。
“前輩息怒。”姚立頓時不敢再繼續探查,果斷收了神識隐進了陣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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