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按理說他是不會被衛風偷襲成功的,即便他現在重傷未愈,但方才衛風的速度奇快無比,他竟沒能躲開。
“滾下去。”江顧手掌抵在他的心口,随時能捏爆裡面的心髒。
衛風那雙灰白的豎瞳泛着詭異的紅,沾染着濃烈的欲|望,他直勾勾地盯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盡管他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卻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香甜勾人的氣息,他湊上去癡癡地聞了聞江顧的臉頰,身下的鲛尾死死纏住了他的雙腿,神智混沌道:“我不滾,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殺了我你可就什麼都拿不到了。”
江顧冷笑一聲,靈力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胸膛上的皮肉,誰知衛風竟不要命地俯身下來,咧開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速度快到離譜,江顧千鈞一發之際猛地收了靈力,緊接着肩膀傳來了陣劇痛,他皺眉一下将衛風震開,但衛風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又不要命地撲了上來
,羽翼大張徑直将他包裹了進去,江顧收着力道,看着那片忽然張開的深色鱗片隻遲疑了一瞬,衛風的爪子就撕開了他的衣裳。
轟!
衛風被一腳踹到了牆上。
江顧臉色陰沉地盯着他,“小雜種,忽然發什麼瘋?”
疼痛讓衛風清醒了過來,他盯着那老變态一大片血肉模糊白骨支離的胸膛愣了愣,聲音幹澀道:“你摸我鱗片又摸我翅膀!我又不是佛修!我——”
他也沒“我”出個一二三四來,隻被江顧身上的氣息勾到發狂,身上的血液仿佛在沸騰,他使勁咽了咽唾沫,神色貪婪地朝着江顧蠕動兩步,“我不做什麼……你、你就讓我聞聞。”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江顧神色一冷,剛準備教訓他,一股陌生的靈力忽然朝着他洶湧而來。
衛風敏銳地抓住了他的漏洞,猛地朝着他撲了過去,誰知卻被江顧一把捏住了翅膀拎了起來,撞開窗戶禦劍飛了出去。
闖進來的青渡看着滿地狼藉皺起了眉,對身後的人道:“小少主,求偶期發|情了。”
“那正是剝離鸢鳥血脈的好機會,追!”後面的人毫不猶豫。
江顧拎着人直奔陽華宗而去,感知到背後兩股陌生的神識,微微勾起了嘴角,隻是這點笑意很快就僵在了臉上。
他手中的神鸢鲛不知道什麼時候整條鲛尾都貼在了他腿上,張開的鱗片抵在了腿根處,鸢翅也緊緊卷住了他的腰身,蒼白的連着蹼的手指勾住了他隻剩白骨的左肋,将臉頰親昵地貼在了他的側頸上。
在江顧反應過來捏暈它之前,這鬼東西伸出了細長分叉的鮮紅舌頭,輕輕舔過了他的下巴。
江顧額頭的青筋瞬間暴起。!
第
38
章
陽華雲海(二十五)
化虛為實術由近及遠展開,衛風被人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亭台樓閣掩映在奇石飛瀑下,連接它們的飛棧形如張弓,流雲從橋底橋上慢悠悠地穿過,沾濕了江顧的衣袖。
他站在橋上,遠看身形挺拔,但若近看便發現他半邊胸膛隻剩了骨頭架子,淡紅的血肉正在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生長着。
江顧不以為意,換了身一模一樣的幹淨衣袍,将脖子往下遮蓋地嚴嚴實實,此前他同江林鬥法,重傷之下拼死殺了對方,代價便是原本被姚立捅穿的肩膀被徹底踩爛,他養了一個多月,骨頭才堪堪長起來,不至于讓他耗費靈力維持出個人樣來。
比這還要嚴重的傷不是沒有過,但從來沒有哪次愈合地這般慢,江顧思來想去,覺得原因可能還是出在衛風身上。
他先是煉化了神鸢鲛的護心鱗去了條土靈根,又為了解毒用了神鸢鲛的翅根血,離火丹又被他放在身上許多天,此前他并沒有覺出不對,直到那日他在衛風的元神上烙下了自己的印記,才隐隐感應到法則之下兩人産生的聯系。
衛風是他的情劫,那就意味着即便斬斷了先前所有聯系,天道也會想方設法讓他們之間産生更深的羁絆,江顧幹脆反其道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