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9頁)

而在他們對面,是曲清周甯姜還有阮克己等一衆人。

開口的是地位最高的周甯姜,“邬宗主,你若識相,最好還是将神器交出來,也省下受這諸多苦楚。”

“關于神器……邬某實在不知。”邬和緻靠在曲豐羽身上奄奄一息,艱難地擡起胳膊拱手道:“隻是曲豐羽姑娘與此事毫無幹系,還望諸位……放她離開。”

曲豐羽聞言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邬和緻!”

曲清冷笑道:“豐羽,你别犯糊塗!如今是你是靈龍宗的路夫人,同這個病秧子不清不楚地攪在一起算怎麼回事!起來跟我回去!”

“你休想再拿雀鸢宗要挾我。”曲豐羽擋在了邬和緻面前,“今日誰若想殺邬和緻,便先殺了我!”

曲清皺緊了眉,連周甯姜臉上都露出了抹不快。

曲豐羽倒也殺得,但偏偏她占了路真儀道侶的名頭,殺了她就等于打了靈龍宗的臉,周甯姜并不想節外生枝,果斷将這燙手山芋扔了出去。

她看向曲清,“曲宗主,這是你的家事,還望你将妹妹帶走。”

曲清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她看向阮克己,阮克己會意,帶着身後數十名長老将擂台團團圍住,“活捉她!”

那邊曲豐羽和邬和緻危在旦夕,在離他們不遠處的擂台上,衛風也快要耗盡靈力避無可避,耳墜的通音符裡傳來了玄之衍的怒罵聲和隐約的慘叫聲,擂台之下目擊所及硝煙四起血流成河,旁邊剛救了他的曲豐羽正被數十名大能圍攻,而他面前的幾個長老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對他搜魂奪寶……整個陽華宗全然亂成了一鍋粥。

他搖搖欲墜地站在擂台中央,鼻腔中聞到的是欲望貪婪的惡臭和鮮血的鹹腥,滾燙的空氣帶着靈力爆炸過後的餘波割得皮膚生疼,他攥着手中沉重的望月劍,漆黑的鬼紋在脖頸上攢動四溢,白瞳忽閃而過,卻全都被他生生壓制。

雖然不知道這鬼面白目究竟有何用處,但衛風可以确定,一旦暴露在人前,定然和神鸢鲛一樣,引來永無止境的追殺。

就在那群人撲上來的時候,他嗅到了一絲極淡的、熟悉的暗香,就在陽華宗的山門前——他猛地睜開白瞳,便看見江顧踏上飛劍準備離開的背影。

師父要走!

‘……他如今已功成身退,哪還管天下大亂……’

‘……他自然是連你都算計進去了,若不是你還有用,還能留你到現在……’

‘……江顧一個無情道,萬事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别蠢了……’

‘……沒了他的庇護,你就是落到狼群裡的一塊肥肉,若他真心待你,能如此幹脆一走了之?他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曲豐羽的話和旁人對江顧的評價紛紛揚揚在他耳邊炸開,在眼前無盡血色和厮殺中彙成了句輕飄飄卻又震耳欲聾的話:

‘衛風,你師父不要你了。’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望月劍,透過那一丁點鬼紋死死

盯着江顧的背影,

⑸,

席卷過屍山血海蹿入了江顧的衣擺——

師父憑什麼不要他!?

他已經把能給的全都給了,不能給的也給了,憑什麼江顧說走就走!?

他歡天喜地跪在江顧跟前磕頭敬茶,真心實意的喊他師父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師父耐心體貼地教導他修煉、師父舍命從江林手中救下他、師父師父化作周懷明的模樣在朝龍秘境的折磨、在雲池無盡的追殺、被他逼着鍛體洗髓的痛楚……還有攏雲城那場聲勢浩大的煙花和溫情的生辰……

一幕幕從衛風眼前閃過,他不知道自己對江顧到底是愛是恨亦或是愛恨交織,他隻知道師父不能不要他。

濃郁的黑霧伴着貪婪的欲念猛地漲開,将準備一走了之的人卷了進來。

觸碰到江顧的一瞬,衛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無止盡的渴望。